韓盧升駭然看去,隻見沈戎從腋下抽出了那把盒子炮,打開保險,放在大腿上輕輕拍打。
這一幕看得韓盧升那叫一個心驚肉跳,渾身汗毛直立。
他當然認識對方手裡的家夥是什麼來頭,自己和身上的仙家可扛不住兩槍。
“真他娘的有錢啊...”
人比人,氣死人。
韓盧升不敢再有任何其他的念頭,老老實實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那根小板凳上。
“如今整個東北道內,好多賺錢的生意都被人道命途給做完了,根本就沒有多少留給咱們地道仙家。就拿五仙鎮來說,以前長春會還沒來的時候,犬家還能從消息買賣裡分一杯羹,可現在也差不多快被他們給壟斷了。”
韓盧升悲聲述說著自己的不容易。
“要不是因為地道命途內部的消息他們不敢買賣,我身上的堂口恐怕早就房倒屋塌,活生生把仙家給餓死了。”
與此同時,韓盧升身上傳來一聲委屈的嗚咽。
一顆模樣乖巧的黃毛狗頭從他的衣領裡鑽了出來,吐出舌頭去舔他的臉,似在安慰。
好一副淒涼的場景,簡直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沈戎若有所思,看來符離牙這位‘圈堂’堂主之如此會對人道命途抱有那麼大的偏見,恐怕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既然你們都被人道命途擠的快活不下去,為什麼不反抗?”
在沈戎看來,整個東北道中對人道不滿的仙家恐怕不在少數,這些人要是能夠聯合起來反抗,未必不能從人道手中搶出一塊肉來。
何至於淪落到這步淒慘境地?
“誰敢?”
韓盧升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又一次提醒沈戎,這裡可不是他熟悉的前世。
沈戎如今的思維還沒有徹底跳出前世影響,下意識會將遭遇的事情套入往日的情景。
可是兩個世界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
前世若有人能舍得一身剮,還真有把皇帝拉下馬的可能,甚至一命換一命,出一口胸口惡氣。
但是在這裡,孱弱的下位仙家們就算同仇敵愾,也根本掀不起任何風浪。
而那些有能力挑頭鬨事的大仙家們,無一例外,早就被人道命途給喂飽了,又怎麼可能在乎他們的死活?
要是真趕走了人道命途,那他們還得自己動手賺錢,哪能有現在這般坐享分紅來的安逸省心?
“氣數的來源是倮蟲,東北道內所有的大型城鎮絕大部分都被‘內五家’掌握在手中,這就相當於一個個能源源不斷生財的聚寶盆,他們根本不愁沒有氣數收入。”
“而像虎、狼、黑這些能打的外家仙,一麵有中小型城鎮兜底,一麵還能派遣麾下精銳到‘內五家’的地盤擔任官職,捧上鐵飯碗,當上官老爺,不必風吹日曬,也能分到不少的氣數。”
“像我們這些小仙族就不一樣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扛,隻能靠著給倮蟲當保家仙,收收保護費來勉強度日。有時候連幫倮蟲消災解難耗費的氣數都賺不回本,更彆說是提升命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