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死了。
林素又活了。
……
夜很黑,風很大,將屋內的嗚咽聲都掩蓋了。
痛。
很痛。
意識回籠的那一刻,林素就覺得不對勁,她渾身像被車碾壓過似的,腦袋也疼得宛如針紮。
這是哪裡?她試探性的觸碰,驟然摸到一具滾燙的身體,驚得她險些叫出來。
她不是出車禍死了嗎?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下一秒,繁雜的記憶排山倒海般湧來,徹底將她的思緒打亂。
原來,她穿了,穿成了八零年代,同名同姓的十八歲小姑娘。
原主的父親因戰爭犧牲,母親抑鬱早逝,獨留她和奶奶相依為命。
這些年來,原主因為早產體弱多病,一直靠父親的撫恤金吃藥,完全吊著一口氣在活。
而除了奶奶,誰也不知道林父的撫恤金有多少,隻知道除了供原主吃藥,奶奶還用這錢修了兩間青磚瓦房,應該不少就是了。
可就是這青磚瓦房,引來了小叔林充的覬覦。林充是奶奶的小兒子,早到了結婚的年紀,可他對象非要有青磚大瓦房才肯嫁,所以他把主意打在原主身上。
想著隻有把原主嫁出去,他娘就能把房子給他了。為此,他專門找了村裡的混混,給原主下藥,結果沒想到讓回來探親的秦綏碰上。
兩個中藥的人,陰差陽錯的發生了開頭一-幕。不過原主這小身板哪能承受得住身為軍人體魄的秦綏?才一次就香消玉殞了。
再然後,林素就穿過來了。
知道原主的死法後,林素真的是無語了,她一個前世的長跑冠軍,身體素質強得可怕的人,竟然穿到了一個能被做死的身體裡。
簡直倒黴透頂。
身旁的人呼吸聲略重,顯然還在昏睡。
生怕他再來一回,也怕林充帶人闖進來,林素艱難起身,想要穿衣服逃走,可就連如此輕易的事情她都做不到。
隨著爬起的動作,林素隻覺腦袋一陣陣發暈,胸口悶悶的,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襲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右手驟然摸到脖子上的項鏈。
她的金手指居然跟過來了?!
來不及深想,林素趕緊閉眼,好在空間裡有一兩滴靈泉,她趕緊送入口中。
清冽的泉水順著喉嚨滑入胃裡,猶如甘露般清新甘甜,靜待片刻後,林素覺得自己能呼吸了,身上雖然還在痛,但比之前要好。
不愧是靈泉,林素寶貝似的摸著項鏈。
這項鏈還是她爺爺給她的,前世機緣巧合下見了血,才發現裡麵有空間和靈泉,隻不過這個泉眼很小,出水量特彆不穩定,得靠積攢。沒想到,它也跟著穿了過來。
林素趕緊穿衣,可等她想溜下床時,一具滾燙的身體靠了過來,將她緊緊抱住,下一秒,低沉性感的喘息聲在她耳邊響起。
“彆走,幫我。”
略帶沙啞的聲線帶著極致的誘惑力,讓人聽了渾身酥麻。
可林素惜命,不願再折騰這副嬌弱的身體,所以她用儘全身力氣打暈了秦綏,翻身下床。
臨走之際,林素發現秦綏縮成一團,頓了頓,好心的撿起他的短褲,蓋在了他的肚臍眼上。
著涼了可不好。
......
夜路難走,林素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家,正好瞧見不遠處的坡上有零星火把。
是林奶奶在帶人找她。
“奶奶,我在這!”林素大聲喊道。
見到了人,一顆心才落地,林老太太激動的撲了過來,打了林素兩下:“你個死丫頭,跑哪裡去了?奶奶怎麼都找不到你!”
罵著罵著,林奶奶竟落淚了,大抵是原主的情緒作祟,林素也跟著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找到人就行,快回家吧!”
“林丫頭,你到底乾嘛去了?”
“哭這麼慘,不會是被欺負了吧?”
眾人都是安慰,唯有一道聲音分外刺耳,林素抬頭看了過去,一眼就發現了目標。
原來是跟原主的娘有過齷蹉的陳芬嬸子。
“陳嬸子,感謝您熱心腸的出來尋我,但您這話,是不是說得太過了?我一個沒出嫁的姑娘家,你說我被欺負了,這要是傳出去了,十裡八鄉的人家,誰還敢娶我?”
“再說了,要是隨便一個姑娘晚歸,就是被欺負了。那外村人怎麼看咱們村?還敢不敢來咱們村?”一口氣說得有點多,林素情不自禁的咳了兩聲。
她本就長得清秀漂亮,打著補丁的的確良穿在她身上,帶著一股羸弱的嬌媚感,一雙杏眸似泣非泣,瞧著分外可憐。
村民們立刻想到她那淒慘的身世,和她短壽的身體,一時間都瞪向了陳芬。
村長林大強更是斥責道:“鹽可以亂吃,話是可以亂說的?再亂傳,我讓人撕了你的嘴!”
陳芬縮了縮脖子,尷尬地辯解,“我不是這個意思……”
一邊說,一邊咬牙切齒,這林丫頭什麼時候如此伶牙俐齒了?跟她那狐媚娘一模一樣!就會裝腔作勢博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