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嬸這不是想你了麼。”
“好歹是一家人,血濃於水的,分家後也不見你們回去看看,村裡碎嘴子多,萬一有人編排你們不孝……”
如意發自內心覺得整個雁回村都沒有比錢氏更碎的嘴皮子,她不想再聽這婆娘扯淡,直接將她的話打斷。
“我聽說喜歡背後嚼舌根的人死後要入拔舌地獄。”
“況且,那些編排我們的人知道我家是在爹爹傷重時被淨身出戶嗎?”
錢氏:……
王氏怎麼什麼都跟這小崽子說!
還有臭丫頭這張嘴,嘚吧嘚吧蹦得是真快!
一點兒看不出來不久前兒她還是個啞巴。
她生硬地再次轉移話題。
“不回去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然你帶三嬸參觀參觀你們的新家?”
她用嗔怪的語氣道:“搬家這麼久,也不見你們邀請我們來賀這喬遷之喜!”
如意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我聽說來恭賀喬遷都是要帶禮物的,三嬸你帶了什麼?”
就帶了張嘴啊?
錢氏:……
就你耳朵好使!什麼都能聽說!
套近乎失敗的錢氏敗興而歸,打算找肖老三合計合計。
當家的雖然……到底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腦子比她靈活。
可當她回到肖家老宅,卻正巧聽見屋裡有動靜。
肖老太太渾身疼了好些天,脾氣也越發暴躁,把家裡所有活物都罵了一遍之後,她實在閒著,就跑來找肖老三說閒話。
“你那懶婆娘怎的去了這麼久?”
肖老三哼哼唧唧胡亂搭話,心道換他他也不想回來。
嶽丈家那院子是自家能比的麼?
“許是有事耽擱了吧。”
老太太啐了口:“呸,那好吃懶做的貨能有什麼正經事。”
“當初也不知你怎麼想的,竟看上這麼個婆娘。”
肖老三也疼得煩躁,想也不想就口不擇言:“不然我該選王氏那樣的嗎?”
錢氏正想推門的手頓住。
她忽然想起大哥剛帶著王氏回來那日,肖老三的眼睛直勾勾落在那女人身上……
屋內,肖老三不耐煩的聲音還在繼續:“再說了,不是娘你說錢氏家底厚,能幫襯咱家麼?”
“不然就她那個模樣……”
錢氏捏著房門的手緊緊攢起。
難堪和憤怒交織之下,她對高家的事隻字未提,當然,那已經到手的銀子,她也沒拿出來。
肖老三算個什麼東西?若非頂著“讀書人”的名頭,自己哪裡就能看得上他?輪得到他嫌棄自己?
王氏天生一副狐媚子模樣,生的女兒又會是什麼老實貨色?
不然雁回村的人這麼多,高家怎麼就偏看上她肖如意了?
如此這般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錢氏開始四處打聽肖家的近況。
想讓大房那幾個對自己推心置腹是不可能了,她去了幾趟,除了給那王氏打白工,彆的什麼都沒得到!
好在她這張嘴也不是白長的!
她不是個討喜的鄰裡,但勝在臉皮夠厚,一番死纏爛打,還真就問出了肖家兄妹倆經常進山的消息。
她將這消息送給高家,高家人對此十分滿意,便又大方地賞了幾兩碎銀。
當然,這銀子,也被她仔細地藏了起來。
幾日後,當如意和長安再次進山,他們在山腳下看見了一輛華麗的馬車。
駕車的是個臉上堆著笑的小廝。
“這位小哥,我家主人想進山踏青,但對這雁門山不太熟悉,不知能否請你當個向導?”
長安答得斬釘截鐵:“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