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生長持續了三個時辰。
再是堅強早熟的小孩,在漫長又極致的疼痛下,鋼鐵般的意誌也得融化。
小丫頭意識模糊,隨著無數次的清醒昏迷,終於被撕開了堅強的偽裝。
喉間的低吼,逐漸變作抽泣。
零碎的哭聲裡是模糊不清的“娘親”二字。
封語垂眼,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因疼痛滾到了自己腳邊的小丫頭。
看著她如救命稻草那樣無意識的,死死的抱著自己的小腿抽泣的樣子,眸中神色難辨。
她向係統確認,小丫頭是否還陷入昏迷。
確認無誤,這才蹲下,看著滾得臟兮兮的小孩,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係統以為她要撫摸上去,結果她隻是輕聲哼唱起了自己也不知道從哪裡學到的搖籃曲。
女孩似乎在無邊的噩夢裡聽到了這專為她唱響的歌謠,緊蹙的眉頭緩緩抹平,隻是雙手握的更緊。
小女孩蘇醒的前一刻,封語無縫銜接自己的表演。
她的腿還在小姑娘的手裡,便順勢抬起來踢了踢她。
小姑娘觸電般抽回手,她也自然的將腳收了回來。
惡魔低語在頭頂響起。
“喲,竟然真的醒了?嘖嘖嘖,真是不可小覷的生命力。”
小姑娘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意外的,看見了那人的臉。
但她隻能看見,無法回憶其任何五官上的細節。
小姑娘心沉了下去。
這種術法,她從母親那兒聽說過。
這是一種隻有元嬰期以上的尊者才能使用的高級術法。
麵前這個人,她的修為至少是元嬰期。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吧,小姑娘麵無表情的想。
這人不是父親派來殺人滅口的,她父親隻是個金丹,根本就請不動一位元嬰尊者興師動眾的來殺她一個殘廢。
她下意識的動了動,原以為會和之前的那幾個難熬的日夜一樣,感知不到自己的下半身。
可這一動,小姑娘驚呆了。
她的腿回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脊骨。
衣服是壞的,她輕易摸到了自己裸露的、完整的肌膚,皮膚下麵是堅固強勁的脊骨。
她猛地看向了麵前這個奇怪的女人。
封語見小姑娘看了過來,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
小姑娘她瞧出了這抹笑蘊含的惡意。
她打了個寒戰。
剛剛才升起的,這個奇怪的人可能是個好人的念頭猛地消失。
絕不可能!
這人心懷不軌!
她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而封語也不出意外的開始收取酬勞。
“嘿,小東西,你的骨頭是我接好的,我這個人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你能回報我什麼呢?”
小姑娘不信麵前這個人看不清自己的處境。
她心懷不軌,彆有所圖。
她一無所有,受製於人。
但她還想再掙紮一下。
“我是鄭家的大小姐,鄭家的藏寶庫在東邊的院子,尊者有看上的,儘可取之。”
封語喉間泄出一抹笑,“她還挺會空手套白狼。”這句話是跟係統說的。
係統不搭理封語。
小姑娘目露期待,就見女人不屑的笑了一聲,“都是些破爛東西,也配本座去拿。”
小姑娘手心溢出點汗。
她感受到了女人如芒在背的打量眼神。
“我不缺那些個破爛,倒是缺個伺候的小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