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模模糊糊想。
手術就完成了嗎?
溫甜就已經走到了他的床邊為他落淚了嗎?
可是他怎麽還沒有死,他的意識怎麽還在。
耳邊忽然傳來的女聲,壓製而又痛苦的女聲:“秦朗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在電視上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你。”
那是陳悅的聲音。
秦朗想要睜大眼睛,然而腦中卻閃過了一道閃電。
意識,就此消亡,
淩晨兩點,溫甜從床上坐了起來。
手術到最後,她迷迷糊糊想要睡覺結果真的睡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時候了。
她瞬間跳下了床。
隔壁床的秦朗已經用一塊白布蒙上了。
溫甜顫抖的手指要掀開白布。
然後陳悅卻攔住了:“尊重死者,不要看了。”
她不想讓溫甜看到秦朗,在秦朗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是她陳悅在秦朗的眼前。
她隻想讓出現在秦朗眼前的最後一個人是她陳悅。
溫甜沒有說話。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止都止不住。陳悅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在我們苗族有個說法,即使人死了,肉體沒了但意識還是不會馬上消亡,也就是你們口中說的靈魂,秦朗的靈魂肯定不會希望你這麽傷心難過,
將眼淚擦掉吧,人都死了,也沒有什麽好哭的,難道你幾滴眼淚就能喚回秦朗嗎?”
溫甜的眼淚止住了。
她揉了揉眼勉強站了起來:“你說得對,哭是沒有用的,哭也喚不回秦朗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秦朗的遺體我等下帶走。”
她要給秦朗尋一塊最好的墓地,好好安葬秦朗。
“不行。”陳悅開了口。
溫甜錯愕看著陳悅:“為什麽不行。”直到此刻陳悅臉上的清冷才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在秦朗被救後,是我一直陪伴著秦朗,當然也是他一直陪伴著我,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很
孤獨,秦朗的到來讓我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生活,雖然他現在死了,但我還想他這樣陪伴著我,我為你們做了那麽多,這個要求你務必要答應我。‘
溫甜呼吸凝了一下。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她想到的一件事情。
如果秦朗不是這個樣子了,或許他和陳悅之間會發生些什麽。
不,一定會發生些什麽!
溫甜看向了陳悅。
她在陳悅的臉上看到了痛苦,更看到了對秦朗那說不出的情愫。
在這一刻,溫甜下了決定:“好。”
陳悅舒了口氣:“謝謝你。”
溫甜搖搖頭:“不,我相信你能夠好好安葬秦朗的,我知道你對秦朗好,秦朗有你這個朋友是他的幸運。”
“你錯了。”陳悅深深看著溫甜:“你有秦朗這個朋友,才是你最大的幸運。”
溫甜喉嚨一口腥甜。
她點頭:“我明白。”
隨即她的是視線再次落在了被白布蒙著的秦朗,溫甜的手放在了自己心髒的位置上,她喃喃自語:“秦朗,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下去,我會代替你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