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網絡上雷厲風行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孟夏伸手指向門外,想說你給我出去。
一米八多的男人就這麼眼巴巴看著她,一言不發,像隨時會被掃地出門的小狗。
和那晚被丟在門外的樣子一模一樣。
算了,是她不分青紅皂白先誤會了他,還惡意揣測了他的好意。
孟夏閉了閉眼,繼續說,“你...你這樣會感冒。”
裴妄眼睫下垂,遮蓋眼中情緒,“已經乾了。”
孟夏關上門,走過去撚起衣角摸了摸,衣服暖暖的還有點潮氣,但確實是乾了。
她摸著摸著,一滴水滴在手上,順著看上去,搭在額前的碎發濕噠噠黏在一起。
所以,意思是,這衣服是他坐在門外硬生生用體溫捂乾的?
孟夏鬆開手,明明跟她無關,心裡卻莫名其妙升起一陣歉疚。
她轉身進浴室拿了塊浴巾,扔給裴妄。
“你餓不餓?”裴妄擦著頭發問她。
“我讓你進來已經是大發善心,你擦完就....”
“我餓了。”頭發擦得差不多了,裴妄把浴巾往肩上一搭,掃了一眼廚房,“菜都洗乾淨了,正好可以做飯。”
說著徑直走進廚房,站在灶台前,熟練的開始翻炒。
不一會,香香辣辣的鍋氣充斥廚房。
孟夏跟到廚房。
自從奶奶去世,這個灶台已經很久沒有用過。
她不會做飯,蘇遇又忙,兩個人就乾脆都在單位食堂湊合。
熱氣模糊了孟夏的視線,她認真的重新打量眼前的裴妄。
那人側對著她,修長指節握著的好像不是鍋鏟,而是藝術家的畫筆,他神情從容專注,不像是在做菜,而是完成一個藝術作品。
.....
裴妄很快把三菜一湯端上桌,沒什麼複雜的菜式,都是最家常的小炒。
孟夏記得他是不吃重口味的菜式的,今天的幾道菜都放了鮮紅的朝天椒和翠綠的小蔥,撲麵就是鮮香刮辣。
他盛來米飯放在孟夏麵前,遞過去一雙筷子,“先吃吧,我去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
最後一道菜是道蒸菜。
孟夏呆呆看著落在麵前的蒸槐花,半晌才想起伸筷夾起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帶著清香和蜂蜜的清甜在舌尖炸開。
她想起鄭南屏。
那個臉圓圓的,笑起來像電視上腦白金廣告裡那個跳舞的動畫片老太太。
她的奶奶。
說著吃甜了要牙疼,又偷偷在她最愛的蒸槐花上倒蜂蜜的嘴硬老太太。
孟夏用力把槐花咽下去,連著發酸的淚意一起咽下。
“你從哪找的槐花?”
“冰箱。”
“你..”她壓低聲音,不讓人察覺尾音的顫抖,“誰讓你亂動我的冰箱。”
那是她和蘇遇春天時采下收起來的槐花。
“你真的很煩人。”孟夏眼眶瞬間紅了,捏著筷子的指節泛白。
“我已經整理好心情向前走,為什麼要突然出現,為什麼要給我做飯,為什麼要動我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