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沒有點燈,光線黯淡。
蘇傾城一雙眼眸中就像是淬了一層毒似的,狠狠剜著床榻上安詳“睡”著的蘇雲沁。
五年前沒讓這蠢貨死了,今天她一定要殺了這蠢貨!
自從蘇雲沁回到蘇家,她簡直如墜地獄,一天比一天難過。
不,不止她,還有她哥哥和娘親!
恨意在心底越來越濃鬱,這下她毫無猶豫地抬起了手中的匕首,一點點朝著蘇雲沁心髒位置靠近。
刀刃一寸寸靠近蘇雲沁的心口。
而蘇傾城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猙獰陰狠的笑,那笑容扭曲詭譎,像是被惡魔附體了一般。
蘇雲沁,去死吧——
眼看著還有兩寸的距離就可以讓這個女人死於非命,但……
“咚”地一聲,她的身子忽然被那“昏迷”中的女人一腳給踹飛了去。
蘇傾城的身子猶如斷了線的珠子飛了出去狠狠摔在牆上。
“噗——”她被撞出了一口鮮血。
蘇雲沁緩緩坐起身來,黑暗中,殺氣淩厲的目光落向那從牆壁上緩緩滑落而下的蘇傾城。
她起身靠近蘇傾城。
“嚶嚶嚶……”蘇傾城看見突然靠近的蘇雲沁,發出了小獸般的低吟聲。
她微弱地發出聲音,卻始終不能開口說話。
她像是在求饒,又像是在掙紮。
蘇雲沁走近她,一腳踩在了她的胸膛上。
“……”很痛,痛到蘇傾城的臉色瞬間變得扭曲,可是她又叫不出痛聲,更難受了!
蘇傾城一雙眼睛瞪著蘇雲沁,眸中情緒難以平複。
複雜,驚恐,絕望。
她怎麽也沒想到五年後歸來的蘇雲沁,早已不是之前的那般草包廢物了!
“蘇傾城,想殺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蘇雲沁踩在蘇傾城的胸膛上的位置更重了些,腳下的力道很沉,恨不能將她的胸骨給踩碎去!
蘇傾城哼出了破碎的聲音,痛到極致,眼眶都紅了。
“還不滾?”蘇雲沁收回腳,又踹了她一下。
現在不是殺她的時候。
親自動手反而髒了自己的手。
她必須要等蘇鵬回來,將這母女兩一起處理了,這才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蘇傾城為了活命,連忙爬起來往外奔跑,跌跌撞撞地摔出了蘇雲沁的寢屋。
蘇雲沁撇了撇嘴,眼底嘲諷的光更甚。
“唔,娘親,誰來了嗎?”向來淺眠的蘇小野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
剛剛那迷藥吹得並不深,因此兩個孩子受到的影響很小很小。
蘇雲沁走到了床邊,在女兒的額際上印上一吻。
“沒事,壞蛋都被娘親趕跑了。”
蘇小野睡眼朦朧地眨了眨眼,終於什麽都沒有說,躺下就繼續睡了。
她是個乖孩子,從來不會隨便問其他的問題。
看著孩子熟睡的模樣,剛剛眼底浮現的殺意瞬間就被溫柔代替,仿佛剛剛那眸底彌散開的冷意和殺氣隻是錯覺。
……
第二日。
蘇雲沁將兩個娃娃拜托給了蘇嶽,隻身去銀魂門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君明輝,便準備上路去尋拆骨花。
她換了一身男裝,將臉上髒兮兮的妝容洗淨,又在臉上貼了一塊胡子。
牽著馬往外走時,被銀魂門內的一名小侍童追上。
“門主,您隻一人去?”小侍童有些擔心。
聽說那拆骨花生長在雪山的懸崖峭壁上,壁麵上都是常年積累的冰塊,基本上很難踩到。
而峭壁之下是食人穀,穀內都是食人的花花草草以及動物。
如今派出去的人無一人生還回來,他真的擔心……
蘇雲沁拍拍侍童的肩膀。
“我還有個幫手,不用擔心我,你在這裏好好照顧君大哥。”
言罷,牽著馬兒就走。
而守在銀魂門門口的小風子神情有些凝重。
看著蘇雲沁牽著馬走出,小風子立即迎上前去。
蘇雲沁之所以對小風子的存在並不反感,想著大概小風子是她和某男之間的唯一聯係吧?
小風子如若有什麽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某男。
以前她會反感這種被監視之感,現在……
“小風子。”她忽然沉沉地喚了他一聲。
小風子一怔,忙應了一聲。
“這件事情,不許告訴他。”她睨了他一眼,滿帶威脅,“倘若你膽敢告訴他,你就不要想待在我身邊了。”
小風子哭喪了一張臉。
這不是給他出難題嗎?
不能背叛陛下,可是這邊又是未來的準皇後娘娘,這可怎麽抉擇?
“嗯?”見他不回應,蘇雲沁停下了腳步。
“都聽您的。”小風子點點頭,後背泛出了幾分冷汗。
蘇雲沁特地深看了一眼小風子,這才牽著馬往外走。
如果風千墨現在要回天玄國的話,按照這樣的路程,可能會跟她差不多時間到達天玄國與古越國邊境,到時候……
盡量避過吧。
讓那小子知道她這是為了君明輝去拿藥,指不定會發神經。
小風子收斂了幾分心思,跟隨上蘇雲沁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