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沁的神情呆滯了一下,仿若還尚在夢中,似乎還沒有從靜容的話中醒悟過來。
靜容以為她是沒聽見,又強調了一句:“陛下回宮了!”
她這才像是回神似的,猛地從床榻上彈跳而起。
“娘娘,您別急。”靜容連忙上前扶住了她。
娘娘腹中還有孩子,這麽突然跳起來,也要考慮到腹中的孩子。
靜容都被她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
蘇雲沁才抓住了靜容的手,語氣急迫地說道:“快給我更衣,我要去見他。”
之前的消息可讓她擔驚受怕了五個月,現在得到消息,她一顆心幾乎要飛揚起來。
靜容忙點點頭,將她扶著坐至床沿邊:“娘娘別急,奴婢這就給您更衣。”
……
蘇雲沁走到禦書房時瞧見門外跪滿了大臣,其中有幾位正被侍衛不斷往外拖。
被往外拖拽的大臣呼叫著:“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這樣的場景一次又一次發生。
很快,大臣們都被拖拽離開,唯獨隻剩下了幾名大臣留在原地,低垂著頭,甚至大氣不敢出一聲。
蘇雲沁走至禦書房門口時,突然一名大臣拉拽住了她的衣裙一角。
靜容立刻上前嗬斥道:“放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救救臣吧!陛下一定是誤會了,求皇後娘娘跟陛下求求情吧,臣是被冤枉的,臣……”、
蘇雲沁低下頭看向這人。
她這五個月來除非是身子不適,否則一定會上朝。這些朝中的大臣她都幾乎已經摸清楚了。
看著眼前的這位大臣,她淡漠道:“你拉著本宮替你求情,你前幾日可不是這麽求本宮的?昨日前日,你們可都還在逼迫本宮。”
她急著入書房見人,被人給拽住了裙角,蘇雲沁的眼中戾氣更甚。
禦書房的門忽然被人給打開了。
“大膽!誰準你對皇後娘娘動手的?”小風子出門立刻厲喝了一聲,他的臉上盛著怒容,也是因為這些大臣平日裏對皇後可都是大不敬,這會兒知道求人了?
大臣忽視了小風子的厲喝聲,死死拽著蘇雲沁的裙角。
“求娘娘開恩,求娘娘……啊!”話還沒有求完,屋內一道勁風直接掀飛了他。
這樣的力道迫得大臣不得不鬆開了手。
蘇雲沁收回目光,看向禦書房。
禦書房內的男人已經走向了她,他今日的穿著亦如往常玄衣錦袍,麵冠如玉,俊美卓絕。
他眸光深鎖在她的臉上,大步朝著她走近。
“雲沁。”這簡單的兩個字卻蘊含了無數的情緒在內。
蘇雲沁眼簾輕輕顫了顫,聽著男人熟悉的聲音,她的心情莫名很激動。
“千墨。”
“入屋說。”風千墨一手挽著她的腰際,一手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入了禦書房中。
書房門被小風子給立時闔上了去。
她忙問道:“你沒事吧?這一路可把人給嚇死了。”
她邊說邊拉住了他的衣角,想將他來來回回檢查一遍才甘心,不過手剛剛伸出去就被他給拉下來了。
“我沒事,過來坐下。”
男人的語氣溫柔如水,將她牽到了禦案邊坐下。
他說道:“有何問題都可以問我。”
“我不想問,我等你親自告訴我。”她揚起小臉,聲音卻很輕。
其實她恨不能這個男人現在立馬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太多的問題也不知道從何處問起為好。
既然如此,不如就等他親口告知。
他在她的身邊蹲下身,將她兩隻柔軟的小手握在掌心中輕輕把玩著,“爆炸一事是我故意命人做的,他便誤以為我死了,我才有機會抓到他的把柄。”
“他?是風千洛?”
“他不是風千洛,他隻是頂著千洛的一張臉。”男人沉沉地道,“更巧的是他也患有心疾,迫切需要換心。上次讓你見到換心的人就是他的親爹。”
蘇雲沁揚了揚眉尾。
其實一開始他們就覺得這“風千洛”並非是真的風千洛,隻是當時根本沒有機會找到證據。
“你在外等待了五個月就為了抓到他的把柄?”
這可真是……
風千墨輕輕頷首。
“隻有他知道千洛的下落。”
蘇雲沁愣了一下,“那千洛呢?”
這好不容易熬過了五個月,怎麽到頭來風千墨並沒有帶著風千洛回來。
她的心底有絲不詳預感。
風千墨忽然沉默了。
整個屋子裏都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中,竟是讓蘇雲沁一時半會兒不知從何處開口。
看自家男人這般神情,看來風千洛恐怕是凶多吉少。
“他說,千洛死了。”許久之後,男人幹澀地出聲。
蘇雲沁的手微微收緊,被他更緊地握在了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