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
蘇雲沁目光寒冽懾人,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你以為你穿個道袍就能夠代表你與眾不同?”
她眼中泛開的冷意可以吞噬人心。
她隻要拿斬月果,為了這麽一個果子,她甘願付出一切可能。
此刻,她雙眸已經目眥欲裂。
靜容擔憂地看著她,緊緊扶著她,小聲提醒道:“夫人,不要氣壞了身子。”
畢竟這肚子裏還有孩子,若是氣壞了身子,得不償失。
道士頓時噴笑,“真是不知好歹的臭娘們!”
李一龍在後麵急切地叫道:“這位夫人,這是天焱國的武王呀!你別這麽不知好歹!”
武王是什麽身份,可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
都是君明輝的堂弟。
原來是這麽個關係。
蘇雲沁眼眸一沉,冷冷道:“那又如何?你是天焱人,這是我們天玄國,你一個天焱的王爺竟敢在我們天玄跟一個婦道人家搶東西,說出去都要讓天焱的百姓恥笑!”
道士臉色逐漸陰沉。
“你們天焱國的太後都鬧出了那樣的笑話,難道你們王爺也要這麽鬧?”
終於,道士的臉色趨於鐵青,赫然抬起手要打蘇雲沁,卻被身後的李一龍給喚住。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啊!她一介女流,跟她理論些什麽啊!”
他要不是看在蘇雲沁給了他兩個美人的份上,他才不想幫著這女人,真是找死。
道士氣得胸膛起伏,指著蘇雲沁的鼻子就痛罵道:“你這娘們可真是不知好歹!想要斬月果?門都沒有!”
言罷,忽然推開了蘇雲沁就走。
他甩了甩灰色的袖袍,氣到頭發要豎起。
蘇雲沁被他一推,其實早已有防備,但在靜容要扶住她的時候,她卻不動聲色地揮開了靜容的手臂,坐在了地麵上。
“來人啊,這道士推人!”
她坐在地麵上叫道。
她不但叫道,還捂著肚子,“哎喲,我這肚子好疼,好疼啊!這道士要殺我腹中的孩子!”
本來就在李府大門口,李府居住的正是最為繁華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許多,一看見李府的爭吵連忙圍了過來看戲。
道士一見眾人皆圍了過來,連忙大步往馬車而去,想盡快逃離。
可蘇雲沁卻絲毫不打算放過他,叫起來:“哎呀,來人啊,這個天焱國的武王欺淩婦孺,還強搶婦孺的救命藥,大家來評評理!”
若是這樣鬧,那道士還不肯鬆口,那她就隻有硬搶了。
本來想著用錢能買到便買到,可這個人倒是好,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靜容也是立刻看出了蘇雲沁的用意,看了一眼那準備上馬車逃離的人,連忙蹲下身要扶起蘇雲沁,也嚷嚷著:“對啊,各位鄉親父老,這天焱國現在還跟我們天玄打著仗呢!他這麽一個天焱人竟敢闖入我們天玄,怕是有陰謀詭計!”
靜容這話,讓蘇雲沁在心底暗暗豎起大拇指讚歎。
小丫頭日漸長進了,這話真是瞬間能調動百姓們的愛國心思了。
果不其然,很快,百姓們就紛紛指責那即將要逃逸的道士。
“原來那是武王?”
“可真是看不出來,恐怕是看他們天焱打敗仗所以故意在這兒欺淩弱小。”
隨著百姓的指責,街道忽然被一群官兵給清開了,道士見狀立時叫趕緊走,可奈何官兵前後將他給包圍住。
自官兵後走出了一身華服的中年男人,負手走近,看向馬車上的男人。
“武王,既然來了,不如到本侯侯府坐一坐?”
“叔叔?”李一龍看見突然出現的侯爺,心底咯噔了一下,暗暗想著……完了!
安寧侯爺竟是親自出麵攔住了天焱國武王,讓百姓們越發尊敬這位侯爺。
靜容小心地將蘇雲沁給扶起。
“夫人,您沒事吧?”
蘇雲沁輕輕搖頭,“我沒事。”
她剛剛摔坐下去可是很輕的,演戲演到這個份上也是很辛苦的。
靜容忙伸手替她拍打身上的灰塵和皺褶。
“我們過去。”蘇雲沁拉住靜容的小手。
靜容點點頭,扶著蘇雲沁走了過去。
君文浩已經上了馬車,看見蘇雲沁走過來,氣惱地身上的灰袍都在抖。
他見過無數女人,唯獨像這麽又醜又無理取鬧的女人,真是頭回見!
“侯爺,本王不過是來做生意……”
安定侯看了蘇雲沁一眼,目光又轉回君文浩冷冷說道:“做生意?可本侯昨晚收到陛下密令,你是在我們天玄安插奸細,為的就是……”
他故意不說了,斜眼瞥了一眼眾百姓的臉色。
百姓們當即就恍悟過來,有的為了不惹事離開,有的心中尚存愛國之心上前攔住了馬車。
蘇雲沁聽見安寧侯的話怔了一下。
她家男人下的密令?
看來他仗打完了,知道了她的行蹤。
雖知他可能會生氣,可不知怎麽心底就緩緩淌過一陣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