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故意從閣樓上摔下來,然後被他抱在懷裡,欣賞他紅到充血的耳朵。
要麼偷偷溜出宮,欣賞他找到她後氣急敗壞的模樣。
隻是他總是不給她看他的臉。
直到那次落水,趁他不備,她終於摘下了他常年戴的麵具。
腦海裡又不合時宜的冒出幾句對話,是她父皇和母後的聲音。
“陛下可知那人是何等性子!你若把樂之送去和親,她這輩子便回不來了!”
“她是大夏公主!護的也是我們大夏的子民!”
站在門口的江樂之和婢女聽到了裡麵完整的對話。
大夏如今早已不是曾經的模樣,他們確實沒有和敵國開戰的能力。
父皇說得對,她是公主便該負起公主的責任。
可母後說得也不無道理。
此去便沒有再回來的那一日了。
回到自己宮殿的江樂之將殿內所有人幾乎都趕了出去。
此去危險重重,沒必要讓身邊的人跟著她一塊去送死。
可兩個丫鬟卻是趕也趕不走,她們聽到了殿內皇上皇後的對話,自然知道公主為什麼趕她們離開。
二人跪在地上拽著她的裙擺,“奴婢從小便在公主身邊長大,奴婢不走!”
江樂之扭頭看著畫像中的人,是她畫的阿澤的畫像。
他困在她身邊多年,或許也該放他自由。
在他暈倒的時候,她親手將脖子上戴的玉石取下來塞在了阿澤的手中。
送他出宮的那晚,江樂之在院裡站了很久,久到雙腿快要失去知覺。
婢女給她穿大氅的時候,指甲不小心剮蹭到她的臉頰,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痕。
江樂之臉上多了兩道淚痕。
婢女神情慌亂,“公主您疼嗎?”
她看了看漆黑不見一顆星星的天空。
疼啊!
明知道沒有結果,但又很喜歡,當然很疼啊。
太多的記憶湧入江樂之的腦中,她覺得五臟六腑都痛。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會做這個奇怪的夢。
可是夢裡麵,也會這麼痛的嗎?
江樂之在這一刻甚至有些想要逃離,她想醒來,可是夢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等待著她。
她有些絕望的坐在原地。
沒多久江樂之似乎嘗到了血腥味,猛地咳了幾聲,她忍不住將頭埋了下去。
直到頭被人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她猛地抬起頭。
江樂之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公主!
“你?”
她這才發現周圍的事物已經改變,公主坐在秋千上晃了晃腿。
江樂之整個人都快要淩亂了,她有些語無倫次,“你能看到我?不對,你知道我?”
公主沒有說什麼,想要離開。
江樂之追上前去,可話到嘴邊她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畢竟恢複記憶的她,不必再問眼前的公主。
因為她是江樂之,也是夢裡看到的那個公主!
最後江樂之輕輕的問,“為什麼我每次夢到的東西,醒來都會忘記?”
“你沒必要困在回憶裡,忘記......才不會痛苦。”
畫麵一轉,江樂之再次回到阿澤和公主死去的宮殿裡。
她心裡很亂,卻緩緩歸於平靜。
直到充滿血腥味的宮殿裡,緩緩走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就像是絕望的黑夜終於被光劈開,星星點點的光亮沿著刀口處慢慢往裡滲入。
光灑在渾身冰涼的身上,身體開始逐漸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