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德旺家一下子折了兩個人,重傷了一人。
兩個壯勞力變成這樣,一家人都很難過,卻還看著其他的鄉親們興高采烈地誇喬苒、分狼肉。
隻有幾個心軟的婦人過來慰問了幾句,其他人最多遠遠往這邊瞥一眼,就趕緊轉開了目光,害怕被這不要臉的一家人給訛上。
喬德旺一家自然都很是惱火,暗恨這些村民冷血無情,他家都死了兩個人了,也沒人來可憐一下,送點東西慰問一下。
喬發貴的屍體被餓狼啃得麵目全非,黃氏看了一眼就白眼一翻暈了過去,醒來後就不住嘔吐,將胃裏僅存不多的一點兒食物都吐了出來,直吐到綠色的膽汁兒都吐出來了,再也不敢去看自己二兒子第二眼。
喬德旺作為家裏唯一一個還算壯丁的男人,隻能硬著頭皮,忍住幹嘔,將二兒子的殘肢斷臂給收集起來,用一床破草席一裹,就在林子裏挖了個坑埋掉了。
二兒媳的屍體,則是由黃氏和大兒媳一起收拾的,卻是連個破草席也沒有,就這麽直接抬到坑裏一起埋了。
二兒子夫妻倆成親沒幾年,隻生了一個丫頭片子,才兩歲多,懵懵懂懂啥也不懂,被大人按著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就算是給自己爹娘送終了。
至於這丫頭的未來,喬德旺已經打算好了,就過繼給老大兩口子,讓她認自己的大伯、伯母為爹娘。
以後家裏人也絕不能跟她說她不是老大兩口子親生的,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的親爹娘是被自己的親伯父給害死的。
安葬好了兩個死者,又開始愁傷者了。
喬發富的左肩及後背都受了傷,失血過多,又受到了二弟慘死的驚嚇,竟然昏迷不醒,還發起了高熱。
喬德旺隻得去求村長,給采了些止血和退熱的草藥。
止血的藥直接搗爛了敷在傷口上,退熱的卻是要煎服。
喬紅蓮坐在土灶前生火煎藥,晚飯才吃了一碗稀米粥和一塊味道苦澀又幹巴巴的野菜餅子,這會兒若是睡著了還好,偏又要起來幹活,就餓得肚子咕咕叫了。
她一邊麻木地往灶膛裏塞幹樹枝,一邊腦子裏在想著喬苒吃肉喝湯時那滿臉滿足的笑意,以及村裏人誇讚喬苒時的情景。
喬紅蓮真是恨得牙癢,為何得到老神仙眷顧的不是自己?
為何自己沒有喬苒的那些本事,得不到大家的讚賞?
為何喬苒受盡家人寵愛,自己卻被當成了丫環奴仆?
為何喬苒那麽好命,而自己這麽苦命?
以前她還能嘲笑一下喬苒是個沒爹的野孩子,可是現在,她自己的爹也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就算能救活過來,那條骨頭碎裂的肩膀肯定是廢掉了,一個殘廢的爹,跟死了有什麽區別?
以後她爹就不能用雙手勞動,很多活兒都要大打折扣了,二叔二嬸又死了,家裏一下少了兩個半的勞動力,以後家裏的日子肯定更艱辛了。
而自己,隻怕要更辛苦、更難過了。
喬紅蓮有這個想法,黃氏自然也有。
她就生了這麽兩個兒子,家裏還過得這麽艱難,如今兩個兒子一死一傷,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