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並沒有想太多,直接說了一個內城區較偏僻的街區門牌號,並解釋道,那是一間比較老的診所。
防疫藥的熱度,最近在圈子裡逐漸升高,不單單是因為瘟疫的局勢嚴峻,也有一部分原因在於黑使者廣場的竣工,讓更多居民堅定了這一份信仰。
時常會有人到黑使者廣場上,朝噴水池旁的那尊黑翼銅像進行禮拜。
陳侖並沒有出麵承認過這件事,也不想因此吸引太陽教會和收容所的注意力。畢竟才剛剛“洗白”,就不要再搞事了,老老實實發育一段時間比較好。
而且他哪怕想要充當群眾的信仰,恐怕也有心無力。
目前僅僅作為一位低序列超凡者,容易露餡,到時候造成的弊端,反而更加嚴重。
不如就讓這個誤會繼續美妙下去,隻要他不承認,那麼太陽教會和收容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過多理會一個沒有實際意義的信仰形象。
叮當……!
這時酒吧的大門被推開,一股寒氣從外湧了進來。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一位身形高大的胖子,低著頭走了進來,朝他們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胖子手裡拎著一個黑色方形工具袋,裡麵冒出來的幾根木棍,似乎能看出是一個畫架的部分。
“諾亞,這裡。”
陳侖朝他招招手,旋即又朝兩位老頭告辭。
待諾亞走近了,陳侖和他簡單問候一句,隨後坐下。
陳侖原本就是在這裡等他,所以提前讓侍者準備好了比較堅固和大號的椅子,但即便如此,諾亞坐下後,仍舊感覺到些許狹小不適。
“我們就隨便坐一會,然後出發。”
陳侖笑著安慰一句,為諾亞倒了杯酒。
“嗯,傑克先生。”
諾亞撓了撓頭,端起酒杯一乾而儘。
從幾個月前開始,馬戲團的流動資金就已經告罄。
出產的商品售賣出去後,又化作資金投入,現在馬戲團的盤子越來越大,但流動資金卻所剩無幾。
為了維持龐大的開銷,陳侖最後決定開始接取委托,從銀龍商會轉接過來的一些委托。
這樣多少能減輕點經濟壓力,也可以給予隊員一些神秘積累的機會。
今天諾亞與自己的委托正好在同一個地方,於是便約好了一起過去。
方才諾亞在來之前,還順路完成了一個委托,為一位富商的母親畫一幅遺像……聽說刨開手續費,最後到手的金磅足足有20個。
‘畫畫原來這麼賺錢……’
陳侖感慨。
隻是他不太明白,諾亞這個銀龍商會的少東家,反過來給自己打工,為什麼還這麼激動。
“諾亞,其實扣除的那些手續費,你也可以拿過來的……畢竟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講究那麼多了。”
陳侖喝著熱牛奶,一本正經說道。
諾亞嘿嘿笑了兩聲,知道傑克先生在開玩笑,於是搖搖頭道:
“我隻是有個身份在那裡,每隔一段時間拿分紅收益,但實際上並不參與任何家族的生意……
以前沒發現,原來親自出去完成顧客的委托,賺取委托金的感覺,如此令人享受。”
陳侖莞爾一笑,這難道就是“富二代打工語錄”嗎?
兩人又坐了一會,陳侖忽然開口道:
“諾亞,我們該走了……這裡一會兒會有騷亂。”
諾亞略微一怔,旋即朝他點點頭,也沒有問為什麼,似乎很信任。
兩人起身,徑直走出酒吧門口。
一股涼風迎麵吹來,酒吧大門還未關上,便聽見身後傳來了嘈雜的座椅碰撞和驚呼。
“喔我的太陽!杜米!你怎麼了?!”
“嘿朋友!快醒醒!!”
“可憐的家夥,這是急性疾病發作了嗎?!”
嘭!
酒吧大門關上。
所有的一切都與陳侖無關了。
他抬起腳步便朝前走去,諾亞提著工具袋,緊隨其後。
“這隻是他的命運,到此為止了。”
陳侖微微搖頭,平靜開口述說著這件事。
“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就要了他的性命……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過明天。”
說來諷刺,陳侖通過窺命眼觀察到,這位突發惡疾的家夥,名叫杜米,其實並非大陸東部人……這就意味著他的家庭從祖上開始,就是移民過來的外鄉人,或許比他口中的下等人,還要低賤。
“走吧,第三大街。”
陳侖笑道。
“你去給人畫肖像畫,我去給人占卜,或許還有訓狗……我們馬戲團的業務,可越來越高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