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麥琪還沒有回來。
康妮找到了陳侖,表示莊園的瑣事已經收拾完畢,隨時都能夠離開。
「做得好,康妮。」
陳侖誇獎了她一句。
「這些日子,莊園的事情被你安排得井井有條,辛苦你了。」
「沒什麼的,傑克先生。」
康妮有些赧然,笑了笑道。
待她走後,陳侖坐在沙發上思考了一下。
「既然一切收尾的工作都準備就緒,那麼也該離開了。至於麥琪那邊,到時候寫封信給阿克賓,告訴他團隊的新地址,讓他將麥琪送回來即可……」
他手一張,綠色藤蔓虛影浮現,組成了書籍。
「今天先把最後一份超凡知識拿到,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書頁翻動,白光乍現,陳侖隨之進入了仙境。
再次出現,已經是在陰霾平原的地下礦井裡,身處木屋之內。
他推開木屋小門,緩緩走了出去。
這座木屋已經位於礦區的深處,四周的礦脈反而稀少了一些,環境也更為昏暗。
陳侖有一種感覺,自己已經接近了整座礦井的儘頭。
他拿出了防風提燈,將其點燃後,一隻手拿著照明,另一隻手則拎著銀手杖,用以應對意外。
甬道越來越狹窄,原本還能隱約聽見的采礦敲砸聲,也漸漸變得輕微,最後消失不見。
再次蜿蜒前進了一段距離後。
陳侖忽然在前方發現了一抹微光,似乎是已經走到了甬道的儘頭。
他加快腳步,衝著光亮而去。
陳侖的視野突然變得開闊,一片宏偉的景象映入眼簾,讓他神色驚訝。
原來甬道儘頭,竟然是一處懸崖峭壁。
視野的極遠處,能隱約看見一麵填充整片視界的垂直岩壁,整體為黑褐色,上下左右不論哪個方向,都找不到邊際。
陳侖和另一頭的「陸地」遙遙相隔,中間是一條寬不知幾公裡的深淵,天空灑下蒙蒙的光亮,根本無法穿透半空中漂浮的薄霧。
他探出頭去,往上看,距離上方的地表應該有幾十上百米,再轉頭往下看,除了霧氣,根本見不到底。
「這裡又是什麼地方……隔著一道峽穀,對岸會是新地圖麼?按照瑪姬冕下告訴我的木屋信息,最後一份超凡知識,應該就藏在下麵。」
陳侖暗自猜測。
他嘗試著從一旁的牆壁上,直接用手指摳出一塊岩石,朝著下方的「深淵」拋下。
隻見石塊筆直墜落,沒入薄霧,便再也沒了聲息。
想要通過聲響來辨認高度,完全行不通。
陳侖想了想,將煤油燈收了起來,然後從背後幻化出斑斕鱗翅,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既然這樣,那飛下去看看究竟是什麼地方吧……這裡應該還是算作陰霾平原的地帶,隻是處於了邊界。」
鱗翅高頻震顫,陳侖靈巧地飛翔著,穿過了薄霧,朝峽穀底下而去。
四周的空氣有些陰冷,陳侖臉色凝重,逐漸看清了下方的景象。
那是一條流淌的鮮紅河流,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血河……?」
陳侖十分詫異。
碩長的血河似乎從不停息,從看不見的源頭流出,朝著另一邊而去。
在血河兩岸,有著近百米寬的泥濘河灘,上麵遍布了細沙,還有著一些露出半個頭或半個身體的殘缺凋像。
陳侖強忍著不適,落在了河灘之上。
他低頭一看,童孔不禁微縮。
原來先前誤以為的河灘細沙,竟然都是染血的指甲蓋,以及細密的牙齒。
這奔騰不息的血河,加上這些由指甲和牙齒組成的河灘,給人一種極為震撼的驚悚感觀。
陳侖沉著臉,乾脆選擇沿著血河流淌的方向進行探索。
皮鞋踩在「河灘」上,總能聽見卡擦卡擦的摩擦聲,以及怪異的觸感。
經過那些半掩埋的凋像時,陳侖稍作停留,進行了一番打量。
他發現,這些凋像多數都是人形,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它們的樣貌和姿態都有一些詭異。
有男人身披長袍,反手撓背,挺腰彎折。也有女人衣不蔽體,跪伏大笑。
有小孩坐在老人頭頂,挖出眼珠嬉笑品嘗。也有一些疑似神祇或天使的凋像,肅穆之中,夾帶著些許妖冶。
陳侖就找到了一尊薔薇夫人的神像,除了麵目模湖不清,其餘部位還算保存完整,卻不知為何會丟棄在此。
他低下頭,如一個過路人快步離開。
但凡涉及神祇的物件,陳侖都保持著謹慎態度。
「這裡多半就是陰霾平原和新地圖的交界處,血河通往什麼地方?」
不知又行進了多久。
陳侖終於看到了木屋。
它就坐落在峭壁之下的河灘,麵朝血河。
但是在木屋旁,卻生長著一個平房大小的巨型花骨朵,外表呈現妖豔的紅色,根莖不斷蠕動,像是活著的血管。
陳侖猜測,這朵花應該就是木屋附近的精英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