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隻活了二十幾年的凡人小鬼,開口閉口就是殺這殺那……這不過是我的一具化身,要想殺我,便讓你父親帶著王室全部的‘浴光聖衛’去靈界找我的正身吧。”
祂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嗖嗖嗖嗖嗖!
忽地一刹那,五道金色的光柱憑空落下,如五芒星的每一個尖角占據了五個方位,將露緹娜死死包圍在其中。
正是負責貼身保護達茲萊特王子的“浴光聖衛”。
按照安娜公主所說,祂們應該另有任務外出,卻沒想到在此時重新返回了宴客廳……陳侖不禁瞥了一眼安娜公主,對方隻是眉頭一挑,投來歉意的眼神。
與此同時,賓客人群中,三名身穿金紋白袍的太陽教會高層,也上前一步,攔在了月亮教會老修女奧爾梅多的麵前。
“奧爾梅多,真沒想到你竟會如此不智。”
開口說話的,正有陳侖的老熟人,泰倫斯大主教。
奧爾梅多卻對泰倫斯如視無睹,越過三人,直接看向達茲萊特王子,麵無表情地問道:
“殿下,您確定要對吾動手嗎?月亮教會是七神教會之中,為數不多支持王室的教會……你此番舉動,是想要將吾等推開?或者說,是想代表王室與數個教會同時開戰?”
“你們……”
達茲萊特王子眼角抽搐,額頭青筋暴起,他強忍著怒意,深吸口氣。
他知道奧爾梅多所說有一定道理,但絕對沒到那種程度,僅憑祂一人,恐怕還代表不了整個月亮教會。
“奧爾梅多!你以私情將露緹娜帶到我的麵前,於如此場合故意羞辱王儲,是對帝國與父王的不敬與蔑視,更是對吾等信仰之神進行褻瀆……無論如何,你難逃重責!”
王子以冷漠的語氣,擲地有聲地說道。
他手中之劍攥得筆直,劍尖閃爍著寒芒。
“至於露緹娜,你放心,等你這具化身被毀滅後,我會將你的話語如實稟報給父王,屆時希望你還能如現在一般狂妄!”
達茲萊特當即下令:
“把祂們兩個鎮壓!”
“是,殿下!”
五名高大的金甲騎士,齊齊從全封閉式麵甲中,發出沉悶的甕響。
隻聽一聲震鳴,浴光聖衛們與被包圍的露緹娜,儘皆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便是為免餘波損毀宮殿宴廳,聯手將戰場拖入了靈界。
而另一側的奧爾梅多卻不作任何抵抗,任由泰倫斯用光線構造的鐐銬束縛,被三名太陽教會高層扣押出了宴會廳……隻是這位老修女最後,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達茲萊特王子。
事情仿佛告一段落。
在場眾人卻仍舊保持著沉默,顯然是對剛才發生的一切,還頗為震撼。沒有人能想到,在達茲萊特王子的生日晚宴上,竟然會出現這樣一場意外。
陳侖眉頭緊鎖。
露緹娜冕下方才說的話,他也聽到了,沒想到對方與芙洛伊的先祖阿西娜竟然是好友,時隔十二年,借著替自然教派傳達不滿訊號的機會,為好友的遺願專門繪製了一副畫作,展示給了在場眾人。
賓客們的身份儘皆帝國大人物,如此消息,相信很快就會從王城傳開,太陽王室想攔都攔不住……至於未來會發生怎樣的變化,猶未可知。
‘那幅畫上的漆黑太陽,是象征著曾經被‘烈父’所殺的太陽神‘邃母’嗎……芙洛伊的先祖阿西娜,究竟在當時被啟示了什麼?難不成又是一個被命運指引之人?’
陳侖暗自猜測,心情不禁有些沉悶。
靈性直覺雖然沒有強烈的警示,但他總感覺有些不安。本來今天的晚宴就暗藏殺機,安娜公主與驕陽十字會伺機謀殺達茲萊特王子,他隻想儘量保全自己和芙洛伊的安全,可事情橫生枝節,露緹娜冕下的介入,又多了一份變數……
“兄長,不必動怒,父王會懲戒祂們的。”
安娜公主這時緩緩起身,將先前王子的那杯酒遞上。
“今天是你生日,讓宴會繼續進行下去吧。”
“嗯。”
達茲萊特王子杵著十字劍,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看到妹妹遞來酒杯,他卻搖頭婉拒。
“不喝了,心情不好。”
安娜沒有多言,隻是默默將酒杯放回茶幾上。
但是陳侖再一次地留意到,她金發上的冠冕閃過一絲微芒,而達茲萊特王子在下一秒便改變了主意,長歎口氣後,輕聲念叨一句:
“算了。”
旋即極其自然地端起酒杯,將其一飲而下。
安娜公主眼底深邃,她竟也跟著王子的動作,同樣喝了口酒。
“咳咳……”
達茲萊特忽然咳嗽了起來,一旁的巴巴耶總管事連忙地走上前,攙扶著他,並用手撫揉其背心,關切問道:
“殿下,您怎麼樣?”
“咳咳咳!!”
王子瞪圓了眼睛,漲紅了臉,原本英俊白皙的麵孔充滿了難以置信,因窒息和渾身的痛楚而表情扭曲,青筋畢露。
酒杯無力墜落,在地上摔碎。
乒!
眾賓客都發現了異樣,有人不禁驚呼起來。
達茲萊特王子急促喘息著,鼻孔最先流出鮮血,隨後是張大的嘴巴,最後輪到雙眼與耳朵。
他意識到了什麼,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指著地上的碎酒杯,又看向自己的妹妹,然而……安娜公主同樣七竅流血,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王子殿下,和公主殿下……都死了!!”
巴巴耶總管事如遭雷擊般呆立在原地,驚聲尖叫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