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九點剛過。
陳侖正打算出門前往大圖書館,開始今天的學習,但剛剛下到一樓,便聽見了敲門聲。
篤篤……
他眼眸一抬,便知道門外來的是朱莉女士。
“老師,我去幫您開門。”
一旁正在吃早點的北極星很有眼力勁,連忙放下手裡的三明治,邊說邊起身。見到陳侖點頭,他這才快速上前幾步,將公寓大門打開。
“日安冕下,很抱歉,打擾到您了。”
朱莉先是看了眼開門北極星,朝他微微一笑,旋即視線越過其肩膀,看向背後,正站在樓梯口的黑帽紳士,行禮說道。
“沒關係,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陳侖笑著擺擺手,旋即又示意她進來。
“進來坐下說吧。”
“謝謝。”
風韻猶存的教導主任道謝後,款款而入,於客廳的沙發上優雅落座。
待陳侖也在一旁的沙發坐下後,她這才取出一小遝文件,抬頭解釋道:
“冕下,我昨日已將您開設的私人課,加入到了今年的教授名錄之中,學生們對此極其踴躍,即便才一天時間,就有二十九名學生選擇了您的課程。”
她似乎是擔心陳侖誤會,還特意解釋道:
“我們並未將您的身份信息公露,報名的學生對您一無所知……而這些學生之中,也有不少天賦異稟者,您可以自行選擇收或不收,當然,即便是對他們都不滿意也沒關係。”
陳侖似笑非笑地看了這位教導主任一眼。
他很清楚,能一天內就吸引到這麼多學生的注意,學院絕對在招收名錄上動了一番心思。
但他並無所謂。
既然答應了學院的要求,那他自然會履行承諾,不過為了避免麻煩,他打算隻收三個報名的學生。
朱莉被他一眼掃過,隻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一般,心底不禁湧現出強烈的不安……好在對方並不打算深究,自顧自拿起文件看了起來,她這才暗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眼前的傑克冕下雖然行事作風都溫文爾雅,但朱莉卻總覺得對方如一團迷霧,不僅無法捉摸,似乎還蘊藏著極度的危險。
唰唰……
安靜的客廳中,隻有黑帽紳士翻動文件的聲音。朱莉、北極星和晴天小雨三人都不敢貿然打擾,隻是默默地看著。
半晌。
陳侖眉頭一挑。
他快速翻動紙頁的手指停了下來,拿著的這份學生信息上,赫然張貼著一張少女的照片,那頭墨綠色的秀發讓其記憶尤為深刻。
“露西佩恩……”
他並沒有忘記這位“魅妖少女”,自己當初在孔雀市的機遇,也就是《卡門的手劄》其中一卷,以及超凡生物特性“極致之美”,皆是從她身上拿到的。
露西天生的高魅力,以及被自己拯救後,暴漲不斷的幸運屬性,都讓其印象深刻。
後來陳侖還讓她繼續留在奧姆托學院深造學習,沒想到能在這裡再遇上……
記得臨彆前,他曾留下過一枚銀蛇指環作為信物,露西可以通過它給自己留言……起初陳侖還會時常關注一下露西,看看她的留言和近況,但內容大多是一些瑣碎的日常,並夾雜著露骨的思念與愛慕之語。
直到後來前往王城,發生了一係列事件,讓他無暇再留意露西的情況,導致對這中間半年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露西是岩邦孔雀市奧姆托學院的推薦生,保送至聖拜倫學院……她的身世清白,是紅災下幸存的孤兒,又因為自身特殊血脈的緣故,對神秘學有著極強的天賦,短短一年的時間,幾乎是在無人教導的情況下,憑自己對知識的理解,晉升到了群星中序列。”
朱莉女士這時出聲解釋,並不遺餘力地推薦。
她的眼裡儘是欣賞和讚許,以及一絲遺憾,可能是惋惜這位女孩並非走的魔法途徑。
“同時這名女孩的品性也是極佳,除了日常的上課學習以外,便會在‘藍寶石餐廳’內打工謀生,隻可惜學院裡暫時沒有群星係教授,她一直都是上的社會課程,諸如貴族禮儀、口才和語言學等……”
狂人學派並非隻培養魔法係的學生,在其他途徑上也有涉獵,這源於他們對知識的狂熱追求……陳侖當初會選擇讓露西留在奧姆托學院,而非加入群星教派,也是有著私心的打算。
畢竟狂人學派對魔法係以外的知識,看得並不重,所以露西在那裡學習,會稍微自由一些……而不是被逼著簽訂一些“賣身”契約,終身為教會服務。
但狂人學派也有個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負責傳授神秘學知識的教授學者,基本上都是魔法係,以至於對其他途徑的學生,大多采取“放養”式教育。
說白了,這些學生處於自生自滅的狀態。
就比如露西。
狂人學派除了給她提供超凡知識以外,幾乎沒管過她……當然,在未來她還是要回報學院的。
狂人學派講究的就是一個等價交換原則。
收獲就應有付出。
恩賜就應有代價。
“很好。”
陳侖輕輕頷首,將露西的這份信息單獨抽出,放到了一邊。
朱莉女士見狀,高興地眯起了眼。
一旁的北極星和晴天小雨卻是相視一眼,然後用私人頻道交流了起來:
“——沒想到昨天那個服務生,竟然成為了我們的師妹誒!”
“——我說了她不簡單……這肯定是那50多點幸運值帶來的好處,你以為誰都可以拜入傑克老師的門下啊?”
“——所以我們到時候要不要和她搞好關係,說不定能跟著走運,碰上大好事!”
“——可以試試。”
就在兩個玩家交流之際,陳侖又開始翻閱其餘報名學生的信息。很快,他竟然再次發現了熟人。
隻見另一張信息單上同樣是位女孩,但年紀比露西要小一些,看上去隻有十三四歲的樣子,樣貌柔弱可愛,眼神中似乎還蘊藏著極深的怯懦。
“阿索卡莫伊爾。”
陳侖看著紙張,便回憶起了西部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