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對你,真的那麽重要嗎?”他輕啟薄唇,突然開口問道:“哪怕是他的隻言片語,你都舍不得,都那麽緊張。”
我擰眉看著他,他也毫不回避,就那麽望著我,那雙眼睛裏,是不聽到答案不罷休。
“納碩。”我微微一笑,“伊墨對我來說,就是靈魂的存在。”
“嗬,我早該知道,可是我始終心裏還存折一絲僥幸的幻想。”納碩苦澀的一笑,“靈魂,是啊,一個人沒了命不可怕,可怕的是沒了靈魂。”
“納碩”
“我了解了。”他站起身,拍了下我的肩膀,“沒事,別多想,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愛他有多深,也好讓自己輸的清楚明白些。”
我笑笑,“有你這個朋友,我很高興。”
“好人卡。”他也笑了,不過轉而又問:“如果,我不是這個身份,你當初會不會選我,或者說,給我一個機會?”
“啊?”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我是說,如果你認識我的時候,我不是壞人,你會不會也給我一個接近你,追你的機會?”他說:“我跟他,也算是同時遇見的你。”
“納碩。”我站起身,和他麵對麵,“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心裏也感激,但是你問的這個問題,並不成立,所以,我沒辦法回答你。”
“是啊,並不成立。”納碩望了望窗外,“等我一下,馬上就來。”
納碩轉身上了樓,我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今天的他,有點怪。
雖然他從不掩藏對我的感情,也曾對我有過明示暗示的表白,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真麽正式而且這麽我說不上來,就是怪怪的。
大概是我想多了吧,我搖搖頭,這時候他也換好了衣服。
“走吧。”
從他家到醫院的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他把我送到病房門口,沒有進門,說了聲“有事打電話”就走了。
“陸科!”一進病房,田萌萌就朝我撲了過來,“你怎麽了,嚇死我了,出什麽事了?”
我扯出一個微笑,“沒事。”
“怎麽會沒事呢,你手機怎麽掉在走廊裏了,人家護士給我送來的時候,我都嚇死了,正想跟局裏匯報,你的朋友就打來了電話。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陸科?”
田萌萌很聰明,而且,做我們這行的,都有一定的判斷力和預感,我這電話無緣無故掉在走廊裏,被人撿到,她當然會想到我可能遇到危險了。
“這事回頭再說。”我說著走了進去,二老已經起床,看了眼床頭櫃子上的早餐,幾乎沒怎麽動。
也是,他們現在得心情,肯定什麽也吃不下。我知道勸也沒有用,我自己也是當媽的人,當初小諾出事的時候,我的狀態還不如二位老人呢。
再說,我這一頓勸著吃了,下一頓呢,他們今天就回老家,到時候怎麽辦?所以,還需要他們自己去消化。
不到八點的時候,局長親自帶人來接的,孫晗宇也跟來了。殯儀館那邊已經聯係完了。我們和載著王元遺體的靈車一起去了殯儀館。一路上,孫晗宇都陪在兩位老人左右。
到了殯儀館,我們要從不同的通道進去,因為王元還要做儀容的整理,等我們再看的時候,已經安靜的躺在了透明的棺中,周圍擺滿了鮮花,挽聯。
局裏但凡是能來的都來了,大家都為王元感到惋惜,送這位英雄的刑警最後一程。
孫晗宇和我們不一樣,今天,他以家人的身份,為王元帶了孝,黑色的袖標掛在他的胳膊上,站在靈堂的最前端。
告別儀式結束後,他也作為弟弟的身份為他扶靈。
火化的過程並不很長,他扶著二位老人,站在院子裏,看著那高聳如雲的煙囪裏,冒出的嫋嫋青煙。
這就是人生最後的旅程,化作一縷青煙,悄無聲息的離開。二位老人拒絕了局裏安排的其他事宜,要從殯儀館直接捧了王元的骨灰回鄉。
“我們老兩口,代替元兒謝謝大家,可是,人都走了,就不給大家添麻煩了,元兒,也一定不希望大家為他操心。
入土為安,我們這就帶他回去安葬了,政府已經給選好了墓地,就行了。”王元的爸爸說。
局長也不好硬挽留,握著兩位老人的手,“你們給國家培養了一個好兒子,我僅代表全局幹警,像您們二老表示敬意。”說著一彎腰,我們大家也跟著鞠了一躬。
王元的爸爸眼含熱淚,媽媽已經泣不成聲,要不是孫晗宇一直扶著,恐怕早已經癱倒了。
“局長,我送爸媽回去,給大哥安葬。”孫晗宇說。
又從隨行的內勤人員手裏接過一個包裹,對二老說道:“這是大哥還沒來得及寄給你們的,給媽媽的衣服,還有爸爸的頸椎按摩儀,他臨走前交代我給你們。今天早上,我特意從他的宿舍櫃子裏拿過來,交給你們。”
王元的父母盯著那個包裹,嘴唇顫抖著,好半天隻說了一句話,“我兒子,從小就孝順!”
大家一起目送著二位老人上車,目送他們漸漸遠走,雖然沒說話,但是我知道,心裏都憋著一股勁,一定給王元報仇。
我們大家都知道,這個案子,還沒徹底完,這背後的陰謀,還要查,必須查,而且要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