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新東有一個弟弟,在江城做土方生意,因為他的哥哥是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利用職權之便謀取了不少的利益,而且經常性的拖欠別人的工程款,所以很多人都有怨言。
實際上丁新東本人並沒有多少收賄受賄的東西,主要就是這個弟弟的問題。丁新東並不知道自己他自己已經被省紀委的人盯上了。
這一次丁新東實際上是在調查江城市常務副市長羅東的事情,而且有了一些證據。這個是孫玉河給的命令,丁新東一直在執行。
孫玉河為什麽會這麽鬱悶?主要就是因為丁新東不爭氣,現在被省紀委的人給盯上了,以後還能夠有什麽好果子吃呢?基本上仕途算是完蛋了。
而丁新東做一個公安局局長實際上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孫玉河也是準備提拔丁新東的,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倒在了這一步上麵,讓人覺得有些扼腕歎息一般。
李天舒和鄭國均兩個人對於省紀委的這一次行動有著充分的認識,事實上很多事情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因為鬥爭的需要的話,其實很多人都覺得省紀委插手江城應該是不可能的。
錢明博到了李天舒的辦公室,孟永明通報了一下之後,李天舒和鄭國均相視一眼,李天舒道:“讓錢市長進來吧,正好我有事情想要問問他……”
對於這個突發事情實際上關心的人何止李天舒一個人呢?有很多人都在默默的關注著,省裏麵的動靜是各個市都非常關心的。
其實很多市裏麵的事情都是因為上層的態度在不斷的發生著改變,從而改變了現在的格局。李天舒的父親是高官,大家都知道,可是大家不知道這個高官是誰,李姓高官何止一兩個?
即便是在中央高層李姓的高官也有多達十幾位,誰能夠一下子就判斷出來李天舒的後台是誰呢?所以很多人很現實,至少在整個鄂北還是楊鎮江和褚天江兩位大佬的地盤。
如果你不服氣的話,那麽就隻能被人家給錘了,這個是非常現實的問題。縣官不如現管,人家在鄂北想要動你猶如探囊取物一般,隻不過有些人顧忌別人背後的勢力罷了。
可是人家已經是省部級的高官了,就算是懼怕又能夠懼怕到什麽程度呢?所以之前新聞發布會的事情不過是一個過場,畢竟李天舒的父親肯定不在鄂北省,鄂北高官沒有姓李的。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李天舒現在隻能是江城說了算,隻是現在省裏麵插手江城事宜,很多人都在看著李天舒的笑話。
錢明博進來道:“書記,嗬嗬,鄭書記也在啊?”,錢明博笑著坐了下來,顯然也沒有打算和李天舒有多麽客氣的意思。
李天舒笑著道:“老錢啊,你來了正好,我正有個事情想要找你疑難解惑一下呢……”,李天舒看到錢明博進來之後也沒有太多的謙虛,直入主題。
錢明博笑著道:“我知道書記找我是什麽事情,實際上我也是因為這件事情過來的。省裏麵要對市公安局的丁新東采取強製措施是吧?”
鄭國均嗬嗬一笑道:“錢市長,省紀委那一塊你的熟人多一些,你給我們說說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
錢明博道:“具體的情況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我也隻是收到了秦書記的電話,我還是想要過來問問書記到底知道不知道怎麽回事呢!”
錢明博這麽說,顯然並沒有說什麽實話,當然了,秦榮國不告訴錢明博具體的情況估計也是有可能的,畢竟省裏麵的事情錢明博就算是想要插手也是很難的。
別看平時好像李天舒和楊鎮江等人的關係非常的鐵,甚至有很多時候李天舒和楊鎮江在一塊有些亦師亦友的關係。
可是真正的權力鬥爭麵前,楊鎮江和李天舒還真的不是一個等量級上麵的,李天舒的層次隻能局限於江城,不管李天舒願意還是不願意,實際上他的範圍決定了他的格局。
楊鎮江統籌全省格局,自然和李天舒這個掌控江城一畝三分地有著本質的區別的,這一次省裏麵的人事調整,涉及到了多個重要部門的崗位。
因此鬥爭已經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了,誰不想控製一些核心的權力部門呢?尤其是省發改委的權限有多大,已經是不需要表述了。
否則褚天江也不可能用這樣的手段去博這樣一個位置,利用江城市的人事變動來影響省裏麵的人事變動,這個實際上一般省委的人很少用的。
畢竟這種事情很容易被看穿,到了省委常委這個層次,市一級的事情很少能夠入他們的法眼了,隻是江城市省會城市,還是有一些它的特殊性的。
李天舒看著錢明博這麽說,於是笑笑道:“具體的情況我們也不知道,現在我們隻能讓老孫去把這個丁新東給捉拿歸案了,至於到底是什麽事情,省紀委的人也沒有和我們說。”
錢明博道:“其實秦書記倒是提了這麽一句,說這個丁新東在經濟上有問題,而且牽扯多名省裏麵的同誌,讓我們務必要配合將其捉拿歸案!”
“還牽扯到多名省裏麵的領導?這個有些不太可能吧?據我所知丁新東在省裏麵也沒有什麽太多的關係啊!”鄭國均有些鬱悶的想著。
實際上大家也都知道丁新東的後台是誰?是孫玉河,而孫玉河的後台又是誰?是鄂北省政法委書記,現在看來,人家是通過兩層關係*著省政法委書記表態呢啊。
李天舒揉揉太陽穴,錢明博的這句話表達的意思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李天舒順著這條線已經可以想象到了這個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
省裏麵這一次調整的力度很大,一批老同誌老下了,年輕的領導幹部自然都是蠢蠢欲動了。這個時候自然也是整治貪汙腐敗最為密集的時刻。
其實大家也都知道,很多的整治都是為了後來人鋪平道路,這種事情有些屢見不鮮了。這一次丁新東牽扯到省裏麵的領導?看來這個丁新東是一個關鍵人物。
不單單是要針對一個人的行動,這一次褚天江的目標很大,省委常委會雖然楊鎮江掌控,但是涉及到很多具體利益的時候,有些時候楊鎮江也是很難控製得住的。
就比如孫玉河的事情,如果老領導不保護自己的話,那麽豈不是讓其他人寒心了?人心要是散了的話,以後政法係統這個隊伍還怎麽帶?
關鍵時刻你不幫自己的支持者,顯然就是挖墳埋自己的事情,即便是省政法委書記是楊鎮江的人,也不是不會支持褚天江的。
這個就是層次的不同,到了這個層次自然不會所謂的愚忠,事實上他們最主要的還是要考慮自己的政治利益。
畢竟越是到了這個層次,他們進步的空間就越小,所以抓住手中的權力才是他們迫切希望的事情,而不是所謂的意氣用事。
李天舒道:“丁新東的問題我看我們江城市委的責任也是不小的,老錢啊,政法係統這一塊我們還是要加強監管的力度啊。反監局的工作還是需要不斷的加強的……”
錢明博道:“嗯,嗬嗬,反監局成立的時間短,很多同誌都是沒有什麽實戰經驗的同誌。而且有一點比較不好的是,吉斌是他們發現了什麽問題,也是很難去調查的。”
李天舒道:“發現問題不好調查?這個是什麽原因?江城市現在還有不能查的人?既然他們是人民的公仆,就要接受人民的監督。不想查不給查為什麽?說明他們心虛,如果一個人心不虛他還害怕被查麽?對於這種人,我的原則就是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鄭國均道:“書記,我看是不是也要照顧到很多同誌的情緒?如果一直這麽搞的話,我恐怕很多同誌的心思都不能很好的放在工作上了!”
作為組織部門出身的錢明博自然也是點點頭道:“是啊,凡事剛過易折,我看我們現在采取這麽激進的方法,會導致很多人的抵觸情緒的。”
其實他們都是在擔心這個問題,如果不是因為擔心這個問題的話,恐怕早就開始著手調查了。
李天舒道:“我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你們也要理解我的意思,抓大暫時放小的原則我想就不要我在多說什麽了吧?你們都是搞組織工作出身的人,有些事情必須要敲山震虎。先拍老虎,在拍蒼蠅。到了必要的時候,老虎蒼蠅一起拍……”
鄭國均道:“嗬嗬,反腐工作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但是為什麽談了這麽長時間,最後貪腐腐敗的數字越來越大?有些人不是靠震懾就可以的。不過震懾肯定是有效果的。”
錢明博道:“江城市的人際關係錯綜複雜,官商勾結的現象是非常的嚴重的。好在這一次國家級經濟園區都是采取招標的方式,而且我們心中也知道沒有什麽貓膩的事情。否則的話恐怕到時候還真的會出不少的事情,之前呂天被調查的事情就可以看出,省委對於反腐的決心也是非常的重的。”
李天舒道:“中央一直都在提倡反腐倡廉,實際上效果是有,但是並不是很明顯。大家也都看到了,江城的反腐工作從我到這邊第一天起就開始抓了,可是就是有些人還是頂著風在作案,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難不成他們的生活還不夠好?還是為了他們自己貪圖享樂?我相信他們現在出去吃飯、唱歌什麽的應該都不要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