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顧及著蕭燁陽和顏家的關係,郭家行事沒有蔣家那般明目張膽,曹川和光頭幾個調查了好幾天才打探到,9月份的時候郭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去過李夫人老家,那管事嬤嬤回來沒兩天,李王氏一家就來了寧門府。
確定是郭家在背後算計顏家,稻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那麽如今府城中流傳著的關於我娘不孝的言亂,也是郭家派人做的了?”
曹川點了點頭:“郭家管事花銀子雇傭了城裏的乞丐,讓他們四處散播的。”
聞言,稻花眼眸中逐漸染上了一層寒意:“範同知家又是怎麽回事?”
曹川:“範夫人和郭夫人私底下關係密切,因為郭夫人的引薦,範家大公子成功進入了國子監讀書。”
“李家人之所以認識範二公子,是因為他們在來寧門府的途中,與從省份歸來的範二公子同行過一段路程。”
“期間,範二公子有意交好,李王氏的大孫子讀過幾年書,兩人一路上吟詩作對,一來二去的,就相熟了。”
稻花冷笑了一聲:“還真是巧啊!”說著,沉吟了半晌:“現在有兩件事交給你們去做,一,去一趟李王氏老家,把李氏族長找過來,若是能找到知道郭家和李王氏一家來往的證人,那更好不過。”
“二,把那些在城裏散播我娘不孝言論的乞丐控製起來,尤其是和郭家下人接觸過的那些。”
曹川有些遲疑:“一族族長,怕是不太好請。”
稻花將蕭燁陽給的錦翎衛腰牌拿了出來:“李氏族長要不願意配合,就把這個拿給他瞧瞧。”
曹川神色輕快了起來:“小的一定辦好這差事。”
稻花看了一眼王滿兒,王滿兒立馬將準備好的銀票遞給了曹川。
“辛苦你們了。”
稻花看著曹川:“馬上年末了,這些銀子你們拿去分一分,早去早回。”
曹川接過銀票:“多謝姑娘。”見稻花端起茶杯後,就快速帶著光頭離開了。
等人走後,稻花看向王滿兒:“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回府。”
王滿兒趕緊去收拾包袱了。
第二天一早,稻花就坐上了回寧門府的船。
進了城門後,稻花並沒有立馬回顏家,而是去了正街興隆賭坊對麵的茶樓。
到了包間後,稻花給了茶樓小二一角銀子,讓他幫忙去叫興隆賭坊的尤管事。
小二眼熱的看著銀子,苦兮兮的說道:“姑娘,不是小的不願意,實在是小的根本沒那能耐請動尤管事呀。”
興隆賭坊的管事,那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物,絕不是他一個小夥計能請得動的。
稻花淺笑道:“你隻說是顏三爺的妹妹找他,至於他來不來,不用你管。”
小二抵不過銀子的誘惑,又見隻是傳個話而已,便拿起銀子出了茶樓,奔向對麵的興隆賭坊。
沒一會兒,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粗獷大漢就跟著小二過來了。
尤餘進了包間後,就神色戒備的看了看頭戴帷帽的稻花:“不知姑娘是?”
稻花起身行了一禮:“顏文濤、顏文凱是我三哥、四哥,他們在去北疆之前,告訴過我,家裏若遇到什麽難事,可來興隆賭坊找你。”
尤餘神色一鬆,抱拳道:“原來是顏姑娘。”想到最近城裏關於顏家的流言,心中頓時有了大概的猜測,不過還是問道,“不知顏姑娘來找在下所謂何事?”
稻花淡淡一笑:“我想請尤管事幫忙查一下範同知,最好能找到他為官這些年來貪汙受賄的證據。”
範同知在父親繼任寧門府知府之前,就是這裏的同知了,她在視察莊子田地的時候,喜歡和當地百姓聊天,曾聽不少百姓說過,這位範同知曾把修建水渠的銀子給貪汙了。
範家敢公然夥同郭家來算計顏家,仗的是郭家的勢,隻是不知貪汙證據拿出來的時候,郭家還敢不敢保範家。
尤餘愣了一下,他還以為稻花過來是想讓他壓製流言,沒想到竟是調查範同知。
尤餘抬眼打量了一眼麵前端坐喝茶的小姑娘,果然不愧是顏三、顏四的妹妹,辦事都喜歡釜底抽薪。
“找到證據以後呢?”
稻花不解道:“懲治貪汙受賄官員,這不應該是錦翎衛的指責嗎?”
尤餘嘴角抽了抽,這推脫責任也是一把好手呀。想到顏三救過自己的命,再加上前不久收到的北疆消息,顏三、顏四可又立功了,當即笑道:“行,這事交給我了。”
稻花笑道:“多謝尤管事。”說著,看了一眼王滿兒。
王滿兒立馬將視線準備好的禮物送上。
稻花道:“馬上要年末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望尤管事不要嫌棄。”
尤餘麻利的接過禮物,掃到有不少好藥材,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不嫌棄不嫌棄。”顏家雖出身寒門,別說,好東西還真不少。
他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顏三拿了一支百年人參救了他的命。
等尤餘笑吟吟的離開了,王滿兒才疑惑的看著稻花:“姑娘,找這尤管事調查範同知還不如找得壽來得方便呢,你為何舍近求遠呢?”
稻花撥弄著茶蓋:“咱們這是在對付郭家,郭家是蕭燁陽的舅家,你說能用蕭燁陽的人嗎?”
王滿兒頓時不說話了,猶豫了一下,又道:“姑娘,你預備怎麽對付郭家呀?”
稻花放下茶蓋,神色淡淡:“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走吧,回府。”
......
顏府。
正院,李王氏以及她的兩個兒媳婦正在院子裏大鬧。
“我不管,修大爺碰了我女兒的身子,你們必須負責。”
廊簷下,李夫人和韓欣然麵色鐵青的看著作妖的三婆媳,以及不遠處裝模作樣、垂淚哭泣的李曉梅,心裏都惡心的不行。
“我孫女可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三丫頭,你兒子必須把她抬進門做貴妾,要不然,這事我們沒完。”李王氏囂張的看著李夫人。
韓欣然氣得不行,再也顧不得大家閨秀的體統,直接嗬斥道:“你別在這裏白日做夢了,從來沒見過你孫女那般廉不知恥的人了,一個大姑娘家竟往男人懷裏撞,撞了人還不算,還想嫁進門,你們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如果是的話,你們去大街上呀,街上有的是男人,你們去撞!”
韓欣然真的是氣糊塗了,這兩個月,她的三觀被李家人的厚顏無恥破了一次又一次,這樣的話,在以前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可如今,她隻覺得自己言辭還不夠鋒利、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