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雲是個冷性子，此刻眼淚也無聲無息爬滿了小臉。
泣不成聲“……您……您說……”
“這後窗戶下麵，有條河看見了嗎？等我出去和上官洵吵起來後，你隨便丟個什麽東西到河裏。然後跑出來告訴上官洵，說我先前闖進去和‘姑娘’吵了一架，姑娘不堪受辱，跳河了。明白了嗎？”
素雲瞪大哭得通紅的眼睛，她本就和素衣一樣早慧，又經過今晚的衝擊，當然能聽懂。
百裏緋月揩掉她臉上的淚，沒在停留，“你必須這麽做，才能救我。”
見百裏緋月開門出去的背影，素雲雙手捂臉。
哭得心都要裂開了。
她何德何能，素衣何德何能。
今生遇到淩三小姐。
轉而又狠狠咬了咬唇，不，不，她要做好，她不能讓淩三小姐在置身於危險中。
那邊百裏緋月回到之前自己留下護衛的那個房間，用了點香在他們每人鼻子下一晃，然後提起酒壺喝了兩口，這才搖搖晃晃的往外走。
樓下，有人已經在竊竊私語。
“想必不願意娶吧，才會大半夜帶著新人出現在這裏。畢竟以為的善良天真之人，居然是個心思歹毒的人……”
“我倒是聽到另外一種說法，你們沒聽過嗎？說是他原來和將軍府的淩三小姐要好，後來才和淩五小姐好。不然，那淩五小姐一向善良，蟲子都舍不得捏死一隻，為何恨得在宮宴那樣的地方去下毒嫁禍淩三小姐？”
“真的假的？這也太亂了吧……”
“當然真的，我也聽過這個說法。”
“嘖嘖，看來，這將軍府的女兒，也就隻有一個淩二小姐是真正的天之驕女，是值得娶的，其他……”
“其他怎麽了？幾位對我淩府的姐妹還真是了解得很的樣子啊……”
突然出現的女子聲音，很輕，甚至有幾分軟糯的飄酥，卻讓那些人莫名聽得脊骨一寒。
眾人抬頭看出去，隻見那戴著麵紗的女子懶洋洋靠在二樓欄杆處，手裏還拿著酒壺，露在外麵的眼睛額頭有淡淡的薄紅，一副微醺模樣。
這大廳有兩桌人是之前來過這裏參加東廠宴會的醫者，見過百裏緋月，當下還有點驚喜，“淩三小姐居然也在這裏吃飯嗎？”
百裏緋月朝他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又看向剛剛說閑話的幾人，“得虧我在這裏吃飯，不然還不知道，我們淩府姐妹這麽被人關心的。”
冷笑了一聲，“幾位身為男人，長了這麽一副長舌頭，你們不害臊，我都替你們害臊。”
那幾個男人本來就有背後說人壞話被人當場抓包的窘迫，百裏緋月這句話說完，更是難堪。
麵子上當下抹不過去了，畢竟，這大廳還有這麽多吃飯的人，他們身為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指著鼻子說替他們害臊，實在不是有臉的事。
當下也不客氣，“淩三小姐也會害臊？一個被山賊禍害過的女人，還不能讓人背後議論一下？”
那邊上官洵早在看見百裏緋月出現時，就條件反射想跑上去扶她，又生生忍住。
現在聽到這話，不知為何，比以往任何一次聽到都覺得刺耳紮心。
“夠了！”
“喲，才說一句上官公子就聽不過去了？這麽說來，上官公子曾經和淩三小姐有情，是真的了？英雄護美啊……可惜，淩三小姐不是美，哈哈哈哈~”
上官洵不想和他們這樣的人打嘴皮子官司，起身走向百裏緋月。
但他也記得，自己應該‘並不知道’阿婧也在樓上吃飯。
“阿婧，沒想到你也在這裏。”
百裏緋月卻微微避開他，淡淡道，“我若不在這裏，就看不到你上官洵今天是個什麽人了。”
“阿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