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瑤借著碗沿的遮擋撇了撇嘴,“沒說現在”那就還是存了要分家的心思,隻是早晚罷了。
薑雲瑤偷偷摸了摸懷裏的東西,心中暗自慶幸。
好在她留了個心眼,沒在剛進門的第一時間就把東西拿出來。
別說三房,薑雲瑤也挺希望分家的。
一朝從天跌到地上,盛家人心裏都存了一股子怨氣,三五不時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拌起嘴,日子過的雞飛狗跳。
尤其是二房和三房,早就對每日都要吃藥的盛知衡不滿了,想起來就要指桑罵槐一番。
與其這麽硬是住在一起兩看相厭互相折磨,不如分家算了。
不過這話薑雲瑤也隻敢在心裏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有了今日盛世銘他們先挑明了心思打底也不錯,也算是為日後正式分家打基礎了。
易氏被氣到抹淚,卻也無從反駁。
畢竟銀錢是公中的,各家都有份,且還握在老太太手裏。
要是老太太真為了全家人一狠心斷了盛知衡的藥……
易氏一想到這,眼淚落得更歡了。
“娘就直說了吧,咱家現在還有多少銀子?夠給大郎抓幾次藥的?”
秦氏見氣氛凝滯了,立時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
“也不是說現在就要斷了他的藥,咱們總得合計合計,為了這一家老小的以後打算不是?”
秦氏這是要探家底了。
盛老太太抬眸掃向三兒媳婦,眼神銳利,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看得秦氏一哆嗦,再度垂下了腦袋,不敢造次。
盛宥柏不忍心看老娘為難,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那就各房管各房的吧!”
“老爺!”
易氏驚呼一聲,下意識就想阻止。
不是易氏惦記著公中的那點東西,而是眼下這情況,這一個月十兩的銀子,盛宥柏去哪兒弄來?
哪怕去給人做長工,在這窮鄉僻壤的,一個月連一兩銀子都掙不來。
“那感情好!”
秦氏忙不迭截斷了易氏的話,一拍巴掌喜形於色。
“還是大哥有擔當,這話既然都已經說出口了,總不能反悔吧?”
易氏急得不行,秦氏卻像是生怕他們反悔似的,和盛世銘以及二房的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迫不及待就把這事兒定了下來。
易氏麵色灰敗,整個人像是被泡進了冰水裏,手指都在顫抖。
“知知吃的藥,要很多銀子嗎?”
一直裝背景板的薑雲瑤,緩緩放下碗筷,發出了幼稚的疑問。
“嗤,”秦氏不屑的看了薑雲瑤一眼,“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就算把你賣了,還不夠大少爺一個月的藥錢呢!”
易氏用手帕擦拭著眼角,抱緊了身側的薑雲瑤,像是想從她小小的身上汲取些許溫暖似的。
盛宥柏看了易氏一眼,抿緊了唇沒做聲。
他知道,易氏這是心裏怨他呢。
“哦,這樣啊。”
薑雲瑤點點頭,小手輕輕在易氏抱著她的胳膊上拍了拍,小聲哄她。
“娘不哭,不怕,你放心,以後我養知知!”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麽?”
秦氏活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似的,捂著嘴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