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心身子不高,卻挺得筆直,臉上沒有表情,對著上過香的蘭千月做了跟請的手勢,“千月姐姐,這邊請,先父生前有些話叫我交代給千月姐姐。”
蘭千月點點頭,看了看緊緊跟隨在自己身後的胖娃娃白靈,諾心說道,“神龍還是留步吧!”
白靈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蘭千月,蘭千月點頭,白靈隻好不甘心的坐在了椅子上,目送著蘭千月的背影。
諾心轉動了桌子上的花瓶,蘭千月一看,牆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門,諾心手心出現一個鳳凰圖案,門上射出了一道光,光掃過去之後,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深不見底的長梯。
諾心對著蘭千月笑著說道,”千月姐姐,請吧!”說完,一馬當先的走到了前麵。
蘭千月見道路黝黑,祭出了紅蓮之火,火光瞬間打亮了周圍,四周的牆壁上竟然全是麵目全非的人體畫像,蘭千月皺起眉,隻聽耳邊響起了諾心的聲音,“千月姐姐,請將火滅掉,這是我凰城的聖地。”
蘭千月眼眸一閃,倒是聽話的將火蓮之火收了起來,“諾心。”
“恩?千月姐姐有何吩咐?”
“我們”
蘭千月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諾心打斷,“到了。”
蘭千月抬頭一看,已經下到了底層,牆上掛著火把,四周沒有什麽奇怪的圖案了,諾心對著蘭千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千月姐姐,請吧,剩下的路諾心不便陪同,還請千月姐姐自己進去。”
蘭千月看了看石門,皺著眉頭,“不是你說要交代染城主的遺言的麽?”
諾心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就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裏麵有你想要的答案,想見的人。”
蘭千月心疼起來,不過是個孩子,卻要挑起這不符合年齡的重擔。
蘭千月還想在說什麽,一抬頭,諾心已經不見了蹤影,竟是消失的一點聲息都沒有。
蘭千月遲疑的看了一眼石門,心道難道是有詐不成,沉吟片刻,舉著火,走向了下來時的梯子,卻不成想,那梯子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諾心是真的想要將自己困在這裏,那白靈留在上麵,豈不是?
突然,轟隆隆一聲巨響,石門竟然自己打開了,“你來了,為何還不進來?”聽這口氣,應該和自己是熟識的,可是這聲音蒼老,沙啞,仿佛是那碎瓦片劃過地麵的聲音,衝擊著人的耳膜。
蘭千月一驚,邁開腿,走向了石室,這間石室桌椅床墊應有具有,看起來這石室中的人在這裏生活了不短的日子。
全身被黑紗包裹著的人,慢慢的轉過身來,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半麵臉已經被毀的麵目全非,蘭千月艱難的將目光已至這人的另一半臉上,“你是染城主,染白藍?”
是的,其實這人的另一半臉也不能用完好來形容,隻能說是依稀可見。
男人點點頭,慘白的眼珠不悲不喜的看著蘭千月,“君無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隻不過,你看我現在的樣子也無能為力了。”
染白藍說著,晃了晃手,蘭千月清楚的看到染白藍那隻剩下掌心手骨的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火光忽明忽暗,染白藍殘缺的臉上艱難的勾起嘴角,卻是比那鬼還要恐怖三分的,“嚇到你了?”
蘭千月卻突然衝到了染白藍的身邊,緊緊地攥起了染白藍的手腕,“你是被誰害成了這樣?”
染白藍沒有答話,反而是將自己的衣袖擼了上去,蘭千月看到的隻是白色的人骨,上麵占著零星的碎肉,讓人望而生寒。
蘭千月眼眸沉了沉,“是斂殺,對麽?”
染白藍點點頭,“不錯,隻不過他們以為剝了我的皮,便要了我的命,將我從淩空島扔進海裏,卻不知我早已在淩空島周圍布置了眼線,哪怕他淩空島如何變化位置,也逃不過暗衛的眼睛。”
染白藍說道得意時,發出低沉的粗噶的笑聲,仿佛是地獄裏爬出的魔鬼,讓人不寒而栗,染白藍幕旳轉過眼眸,獨眼盯著蘭千月,蘭千月隻覺得後背發涼,遲疑的開口,“君無邪正是被斂殺所傷,中了他刀上之毒!”
染白藍擺了擺手,“我知道,隻不過君無邪這毒,我解不了。”說完,弓著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床邊,不遠的幾步,卻讓染白藍累的氣喘籲籲。
蘭千月站到了床邊,“既然是你讓諾心帶我下來,必是有事要說,那現在為何不說?”
染白藍一僵,回問道,“是諾心?諾心帶你下來的?”
蘭千月一愣,點點頭,“諾心在上麵替你做了牌位,我上了香就被送了下來。”
染白藍拍了拍床,歎著氣,“諾心並不知我身在暗涯,罷了罷了,我隨你出去便是。”
蘭千月聽著染白藍話中的意思,諾心將自己帶下來並不是為了讓自己見染白藍,狀似無意的問道,“染城主,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染白藍歎了口氣,“是凰城的絕命之地,活人絕不會來的地方。”
蘭千月心下一驚,怪不得下來的洞頂之上畫著數不清的麵目全非的人體,原來是人間的煉獄,那諾心小小年紀,竟已經修煉到這種地步了,能夠輕而易舉的讓自己墮入死亡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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