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如果不是四周的空氣中還帶著淡淡的血腥氣,雲昭都要懷疑剛剛的一切都是幻想了。
“不愧是上任皇帝選出來的人。”謝懷卿把手中的劍擦拭乾淨,語氣中帶著嘲諷,“和他一樣蠢笨。”
謝懷卿幾乎是靠軍隊打上京都的。
這種暗殺的事情,謝懷卿在和敵人對戰的時候,不知道經曆了多少。
比心眼,謝懷卿或許要多費一些心神。
可如果比這種刺殺,那對謝懷卿來說簡直不要太小兒科。
“這些家族都是百年的世家,他們一直以為是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雲昭側眸看向謝懷卿。
碰上一般的皇帝,確實很難拿他們怎麼樣。
可惜謝懷卿不是個走尋常路的,雲昭身上還有一個外掛。
“接下來就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謝懷卿把手中的劍重新收回到劍鞘中,隨手彆在腰側。
“嗯。”雲昭語氣輕鬆,“因禍得福,也算收獲了個小長假。”
她把早早就綁在身上的血包紮破,月白色的衣袍瞬間就被殷紅的血漬浸染,襯得雲昭白皙的臉色都像是慘白一片。
她隨手抹了一點血擦在臉上,怎麼狼狽怎麼來。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重傷’的雲大人就新鮮出爐了。
雲昭意思意思咳嗽了兩聲,語氣都比平常輕了一些,“你看這樣如何?”
“還差一步。”謝懷卿大步流星走到雲昭的麵前,直接仗著力氣大,將雲昭抱在懷中。
雲昭害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識摟住謝懷卿的脖頸,隨後就更加無措了。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這就是你說的最後一步?”雲昭此時身體僵硬,一動不敢動。
“你重傷,我不抱你回去才不合理。”謝懷卿微不可察的掂了掂雲昭,隻覺得她太瘦了。
謝懷卿在心裡暗暗想著,以後一定要把雲昭再養胖一點。
雲昭覺得謝懷卿說的也有一點道理。
她催促性的拍了拍謝懷卿的肩膀,“那我們快點回去,表現得像是要急迫回去就醫,才更加合理。”
謝懷卿笑著點頭應好,穩穩的抱住雲昭,轉身又將她重新抱回宮中。
今夜,宮中是一片兵荒馬亂。
太醫院裡燈火通明,明太醫和沈太醫去了皇上居住的嘉禾殿後,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在謝懷卿身邊伺候的那些宮女太監,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世家的耳目。
他們今晚聽到謝懷卿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屋子中的瓷器都在一晚上少了不少。
天微微亮,緊閉的宮殿中,氣壓低的嚇人。
謝懷卿站在門口,臉色黑如鍋底的看著明太醫和沈太醫,帶著怒火的問:“雲大人傷勢如何?”
明太醫和沈太醫他們都是謝懷卿早逝的母親留給他的人。
這兩位太醫做事嚴謹,酷愛演戲。
其中沈太醫尤甚。
在謝懷卿的話音剛剛落下,沈太醫就立刻以頭搶地,“回皇上,雲大人身上有多處刺傷,有幾處甚至傷及肺腑,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明太醫不甘示弱,也立刻和沈太醫一樣以頭搶地,“皇上,該做的老臣都做了,至於雲大人能不能熬過來,隻能看其自身造化了啊。”
謝懷卿沉著臉不說話。
他背著手,那雙墨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讓四周伺候的人都忍不住心驚膽顫起來。
宮裡人誰不知道雲大人是謝懷卿最重用的臣子。
這一次,他們動雲大人,是真的踩在了謝懷卿的逆鱗上了。
謝懷卿即使知道這一次是和雲昭商量的演戲,現在也是真的動了怒。
他心裡想著,這次暗殺幸好是提前發現了,那如果沒有發現呢?
即使千防萬防,總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謝懷卿不敢想,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雲昭真的傷成這個模樣,謝懷卿會做出什麼。
他想,他肯定會把這些世家全都一個一個的抄家砍頭。
軍隊在手上,殺了這些世家的人,不是什麼困難。
頂多就是被人說是暴君,被後世評價為殘暴不仁而已。
可這些無關痛癢的評價,謝懷卿從不在乎。
他隻要雲昭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