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大殿中,一身玄衣的謝懷卿獨自坐在龍椅上,發絲淩亂,眼中布滿了紅血絲。
看起來狼狽又孤寂,像是被誰抽走了魂一樣。
他的手中握著一枚小小的白兔玉墜,像是雕像一樣坐在那裡,動都沒有動一下。
暗一和暗二從殿外走進來,看到此時的謝懷卿,都不約而同的停頓了一下腳步。
他們兩個人暗暗對視一眼,才走進殿中,來到謝懷卿麵前。
暗一低下頭,“主子,山崖下數十裡均已找過,沒有找到大人的身影。”
謝懷卿沒有出聲說什麼。
可往往是這種寂靜,才最讓人害怕恐懼。
暗二也跟著開口說道:“主子,凡事涉嫌謀劃此事的人均已被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謝懷卿的手指動了動,拇指指腹劃過那個白兔玉墜,眼睫顫抖。
“暗一,繼續去找,出動所有暗衛搜查所有郡縣,一個地方都不要漏下。”謝懷卿的語氣沙啞,帶著極度的偏執。
“是。”暗一站起身,沒敢再看謝懷卿一眼,也沒敢問謝懷卿為什麼這麼吩咐。
他領了命,轉身大步離開殿中。。
“暗二,把雲大人遇害是世家死侍乾的事情宣揚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這樣,才能更好的處置那些世家。
“是。”暗二低著頭轉身出了大殿。
他站在大殿的門口,抬頭看著頭頂那陰冷的天氣,無聲歎息一聲。
世家的好日子,是徹底到了頭。
大殿在暗一暗二離開後,又變得空蕩蕩起來。
“阿樘,你是不是故意的?”謝懷卿沙啞又帶著難過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故意中套的?”
阿樘,他是故意的。
謝懷卿的腦海裡一遍遍浮現那日雲昭墜落山崖的場景,揮不之去。
當時親眼看到雲昭被死侍推下去的時候,謝懷卿覺得心臟都停了一拍。
從前在冷宮時的無能為力感再度湧上心頭。
是他沒有保護好雲昭,讓那些世家死侍鑽了空子。
可隨著時間推移,一次又一次的搜尋都找不到雲昭的身影,才讓謝懷卿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她這是故意將計就計。
仔細想來,她說要去京郊給他取一份大禮的時候,估計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先是不讓他跟著,後又甩掉了暗衛,最後又偏偏是在懸崖處遇上了那一批死侍。
一個巧合或許是巧合,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他是故意的。”謝懷卿垂眸看著手中的玉墜,心臟是一抽一抽的疼,疼到骨髓裡,疼到手指都在顫抖,疼到呼吸都是艱難的。
看著看著,一滴淚砸在白兔玉墜上,之後便是如何也止不住了。
謝懷卿躬起身子,腦海裡浮現出這些年和雲昭的一點一滴。
“小殿下好,在下是侍衛雲樘,前來護佑殿下安全的。”
“小殿下,這宮裡好冷啊。我們抱在一起取暖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冷了?”
“小殿下彆傷心,你看,我把他們搶走的玉佩又搶回來了。”
“殿下,我們出發,去邊塞!”
“殿下,這裡的太陽真好看,羊肉串也好吃。”
“將軍小心,我會一直在你背後。”
“將軍放心,有我在,糧草斷不了。”
“懷卿,今日我們去郊外跑馬吧!”
“懷卿,雲樘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我死。”
“謝懷卿,你還有我,我一直在。”
越想,謝懷卿的心臟就越痛。
她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