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聲音,比如脈象,比如障眼法,比如女子的例假。
她小心翼翼的偽裝,好在這些年都相安無事,沒人發現她的女子身份。
這樣日日偽裝很累,雲昭早就想要擺脫掉這些枷鎖。
“其實我想離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的女子身份。”雲昭終於找到機會解釋自己離開的原因。
“這世上對女子多有苛責,女扮男裝入朝為官這件事,是可以斬首示眾的欺君之罪。”
雲昭神色認真的看著謝懷卿,一字一頓,“雲樘不死,雲昭就活不了。”
這世上真正存在的是雲昭,而非雲樘。
雲昭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利不感興趣。
所以無論如何,雲樘都會消失。
謝懷卿從雲昭這短短的幾句話中,就已經明白了她為什麼選擇離開。
可說到底,是她不信他。
不信他在得知她的女子後,會一直護著她。
謝懷卿眸色沉沉的看著雲昭,溫熱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的眼角,語氣中是遮掩不住的傷心委屈,
“雲淺央,你不信我。”
聽到謝懷卿的話,雲昭突然笑了一下。
太過於了解對方,就是這一點不好啊。
憑借著三言兩語,謝懷卿就可以解讀出她離開時真正的想法。
“是啊。”雲昭垂落下眼眸,努力遮掩住外泄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平靜一點,“我不敢,也賭不起。”
在現代的時候,雲昭上學最討厭學的就是曆史。
她記不住年份,記不住戰役的名字,記不住哪一年哪一日又發生了什麼事。
可後來她曆史老師的一句話,讓雲昭反而喜歡上了曆史。
學習曆史,能以史為鑒,避免以後再走彎路。
雲昭讀進去了,甚至私下裡也看了很多很多的曆史。
‘自古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不是憑空出現的。
雲昭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免不了俗。
她接受過現代教育,忍受不了這個世界的三妻四妾製度。
雲昭現在無力改變這種結果,就隻能努力做到自己不會成為被封建製度困在後院中的一員。
雲昭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想要同心上人攜手共白頭。
可以謝懷卿的身份,這場喜歡與愛戀,雲昭注定處於劣勢。
她賭不起入宮牆後的生活,所以她跑了。
“不需要賭。”謝懷卿出聲道。
他握住雲昭的手,引導著她將手放在他的脖頸上。
當她的手完全掌控住謝懷卿的命脈時,雲昭才陡然意識到謝懷卿的意思。
雲昭的手指動了動,指腹下清晰感覺到了那脈搏跳動。
她聽到謝懷卿說:“雲昭,不是你屬於我,而是我屬於你。”
謝懷卿垂下手,將脖頸又往雲昭的手中送了送,以一種完全信任的姿態說道:“是我離不開你。”
謝懷卿不是在說什麼情話,而是在陳述事實。
都說誰離開了誰都照樣能活得很好。
可這句話的範圍……不包括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