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性格合得來,自然是朋友,此事不著急。”
官途是官途,朋友是朋友,禮之揚不會為了官途而強硬交朋友,反之亦然。
“你啊。”禮部左侍郎背著手走回到自己桌案前,“不愧是你娘親手教出來的。”
禮部左侍郎承認,他家兒子比他更適合走官途,這讓他忍不住想起家中的夫人。
若是他家夫人是男子,這朝中定然會有她的一席之地。
雲昭並不知道她離開後,禮家父子的這一番對話。
她從禮部離開,轉了三道彎,看到了立在一旁靜靜等著她的謝懷卿。
“不是說在上書房批奏折,不打算跟來嗎?”雲昭似笑非笑的看著謝懷卿,“怎麼又跟過來了?”
“接你去一個地方。”謝懷卿攤開手心,“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那裡。”
雲昭見謝懷卿又在打啞迷,猜他肯定暗中又做了什麼新奇的東西。
快步走過去握住謝懷卿的手,任由他帶著朝後宮的方向走去。
自從謝懷卿登基後,後宮就全部都閒置了下來。
這些宮殿全部都是空的,隻有一些宮女太監住在裡麵,時常打掃打掃。
從冷宮離開後,雲昭就很少來後宮了。
如今走在記憶裡的小路上,雲昭垂眸看著牽住她的手。
宮裡的宮女太監總是見人下彩蝶,他們住在冷宮裡的時候,是不能走在主道上的。
無論去哪裡,都要挨著牆邊走。
雲昭看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小路,心裡已經明白謝懷卿這是想帶她去哪裡了。
這是……去冷宮的方向。
冷宮之所以被稱為冷宮,就是因為那是被所有人拋棄的地方,坐落在後宮的西北角。
冷宮的屋子始終是破破爛爛的,雜草橫生,春不遮風秋不擋雨,夏不避陽冬不隔雪。
現在的冷宮,被收拾的很乾淨。
推門進去,隱約還能察覺到當初生活在這裡的痕跡。
“怎麼突然想著帶我來這裡?”雲昭找了一個小凳子坐下,看著四周已經被種上了菜的小花園,“故地重遊?”
現在的冷宮已經不破了,四周種滿了菜,表現的一派生機盎然。
“是為了放風箏。”謝懷卿把藏在缸裡的風箏拿出來,放到雲昭麵前。
這麵風箏是一個寫滿了字的風箏。
這是用練字紙做的風箏。
“放風箏?”雲昭神色意外的拿著手中的風箏,在心裡努力搜尋關於風箏的回憶。
有些記憶不特意去回想,就會悄咪咪的藏起來,像是蒙了塵的珍珠。
一旦仔細去想,那些珍珠般的回憶就會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雲昭知道謝懷卿為什麼會在今日帶她來這裡放風箏了。
從前的某一日,小懷卿曾問她:‘你有沒有什麼很想做的事?’
她回答的是:‘我想放風箏。’
小懷卿說:‘等找到材料,我給你做一個風箏。’
雲昭拒絕了,那時她說:‘我想要的風箏,宮裡沒有。’
那是雲昭穿到玄國的第二年。
她當時渴望的不是放風箏,而是放風箏的權利,是對自由的渴望。
“今天做的風箏,是我想要的風箏嗎?”雲昭抬眸逆著光看向謝懷卿,想知道他有沒有琢磨出從前她這番話的含義。
“我想,應該是的。”謝懷卿拿出一把小巧的剪刀,一把可以剪斷風箏線的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