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輕魚一愣,旋即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麼,頓時一張臉染上幾分紅,她抬眼看了看謝沉淵,也沒有多做其他的狡辯。
她道:
“相爺若是想聽實話……我也已經想得十分明白了。”
“若隻是相爺上次隔著麵具那一吻的話,我不討厭。”
“包括相爺擔心的一切,我都不討厭。”
說完,薑輕魚眼神難得的閃躲了一下,紅著臉趁著謝沉淵疏忽的時間一轉身就朝著馬車裡走了:
“我……我先走了。”
說罷,她趕緊讓車夫駕車跑掉了。
留在原地的謝沉淵手臂淩空,手掌也都還保持在方才的姿勢,麵具之下的那雙眼不敢置信的輕輕眨了一下,若有浩瀚星辰填補其中所有漆黑空洞。
無人知曉他此刻在想什麼,隻是在好一會兒後,在喧鬨的人群中。
他微微低頭,將手指放在自己的鼻子前。
“哦。”
“果然不討厭。”
深秋的風卷起最後一片落葉,掃過人們臉上,撕開初冬的序幕。
轉眼便到了薑輕魚及笄之日。
男子加冠,女子及笄。
及笄於女子而言,便是最重要的日子,象征著這女子從此成人,真真正正擁有了自己作為獨立個體的標誌。
及笄之後,萬事皆自己,萬事皆選擇,女兒家從此可以準備婚配,迎接屬於自己真正的人生。
薑輕魚作為大幽唯一一位女爵,她的及笄禮自然受到了整個大幽朝廷的關注。
一開始薑承佑隻是想要邀請一些親朋好友一聚,可考慮到這一層麵,他不得不擴大門麵,向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員都發出了請帖。
光是這請帖就儘顯門麵與功夫。
請帖總分二級,普通級的也就吃個席送個禮祝福一下,隻有極少數的金貼才有資格進入薑家內府之中。
可光是最普通的請帖,也是用的紅色絲綢縫製,上麵用金線勾出文字。
而尊貴級的,則是紫色絲綢,金線縫製了整個請帖內容,拿在手裡都是沉甸甸的,可謂奢侈到了極點。
不少人拿到請帖時都忍不住心頭一驚,能夠十分直觀的感知到這請帖有多麼珍貴。
尤其薑輕魚的及笄禮費用是直接讓陛下從私庫中撥款,這更是令人感慨薑輕魚如今多受重視。
來者隻有一個想法:
必須與薑家打好關係,這薑輕魚實在是太不得了了!
作為本次及笄禮的總策劃,薑承佑穿著一套黃紫色的錦衣,披著厚厚的黑色大貂皮,頭戴高冠,活脫脫是書畫裡走出來的神仙似的人物。
他負責在門口驗資,收禮。
他想過這次收禮的數字會十分誇張,卻沒想到應邀者的禮金沒有一位低於五十兩,更誇張的甚至到了兩百兩。
這個數字可謂誇張到了極點,讓他忍不住驕傲:“我們小魚兒真有出息,收的禮金都能建起一個家族了,恐怕今日光靠收禮都能把支出給收回來。”
應邀者們全都笑哈哈:
“薑三爺您可彆說笑了,如今薑家可是如日中天,子爵大人更是有救國之功,咱們可不單純隻是為了送禮金,這錢還有感謝錢呢!”
不愧是當官的,說話就是好聽。
什麼感謝錢?拍馬屁錢才是真的吧!
當官的俸祿不多,薑家富也是做了點生意,再加上楊罄母族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