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輕魚跪的實在是太突然也太衝動。
傷勢未愈幾個大字還完全寫在那張慘白的臉上,所有人都在聽到那一聲“撲通”之後露出驚恐神色。
徐有福更是瞪大眼睛,本已釋懷的表情頓時又轉變成了微微慍怒。
他道:“你這又是何苦?!”
薑輕魚低著頭,仍如幾個月前跪丞相府前的模樣一樣,隻是這一次……
她比之前更加成熟,更加冷靜,眼裡更加的堅定。
已經逐漸長成的傾城麵容此刻病如西子,唯一一抹血色的紅還是在她的眼周。
她道:“徐公,我明白你們的顧慮,可我心中也有我的執念,若是今日見不到相爺,我就跪到相爺見我為止。”
徐有福咬緊牙關,恨鐵不成鋼似得喊了一聲:“可若他這輩子都沒辦法見你了呢?!”
“若是相爺無法見我,那我便跪到我暈厥為止。”
總而言之薑輕魚此時的態度就一句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徐有福平日裡也算脾氣好好說話的人,此刻也是被薑輕魚的態度給氣得不輕了。
“你說你平時那般聰明的一個人,又何故如此犯蠢?!”徐有福拳頭捏緊,走到薑輕魚的身前提著薑輕魚的衣服要把她人提起來:“你說你就像此前自己說過的那樣不好嗎?你能去逼他狠下心來,就不能逼自己狠下心來?!”
徐有福的武功極為高強,薑輕魚的身材又算是纖瘦,輕而易舉就被他拉了起來。
可拉起來放遠一些後,薑輕魚後退幾步,又跪下了。
她咬緊下唇,回憶起當時逼相爺的畫麵,當時覺得輕而易舉,此刻才知那是對對方的一種折磨。
她握了握拳頭:“徐公,你不用管我,除非殺死我……否則身體就在我身上,我沒有彆的辦法,隻能跪見。”
“如今我也不似當初隻是一個不值一提的黃毛丫頭,我好歹也是大幽唯一一位女爵,近半年來屢建奇功,我跪丞相府的事情勢必會鬨的人儘皆知……”
徐有福氣得紅溫了,有點不敢置信的揚了揚尾調:“你在威脅我?”
薑輕魚沉吟片刻才回應:“輕魚彆無他法。”
徐有福人都要炸了,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薑輕魚哪兒是柔弱的小魚?這分明就是一個不服管教的倔驢啊!
看得徐有福都沒辦法了,轉頭看向薑承佑:“你們就忍心看著她這個樣子?!”
薑承佑莫名被拉出來說,畢竟對方是成就了自己的師父也不能薄了他的麵子,於是也隻能走到薑輕魚身旁象征性的拽了一下,聲音故意放大:“小妹,起來吧,回家吧,我們回家好不好?”
薑輕魚不為所動。
薑承佑於是演都不演了,裝也不裝了,看向徐有福就是聳肩:“你看,我也喊不動,沒辦法啊師父。”
“小魚兒是這樣的,從小就倔,不達目的不罷休,您就看她年紀小讓讓她吧,您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欺負小女孩呢?”
徐有福:“???”
他欺負小女孩?你說的是人話?
逐出師門警告!
他讓你去勸勸你妹,轉過頭你來勸他?你不知道現在相爺什麼模樣?
徐有福覺得自己當年就不該聽謝沉淵的話收了這個徒弟,平日鬼點子多的要死,結果到了關鍵時候會叛變!胳膊肘就知道向著你妹。
不過話說回來……當年謝沉淵讓他收了薑承佑做弟子,轉頭就要追求人家妹妹,事情真的能夠這麼巧?怎麼聽都有蹊蹺啊!
不過那個時候小魚兒才幾歲?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