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輕魚沒有拖遝,拿到藥草之後便去給靈兒送過去,就在快要抵達目的地時,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男人站在門前。
謝沉淵身上穿著的藏青色長袍,黑貂裘披掛覆了一些雪十分顯眼。
他仍是戴著那一隻白銀惡鬼麵具,透過所有眼神定定的盯著薑輕魚。
他沒有說話,薑輕魚也沒有說話。
她隻是低下眼睛,假裝視而不見的樣子朝著屋子裡麵走去。
就當她要擦肩而過時,謝沉淵終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攔下。
薑輕魚這才又與他對視,想看看這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到底是否映著她的影子。
可惜麵具遮掩了太多光芒,她什麼都看不見。
就像她到現在也無法想象相爺所謀的到底是什麼。
薑輕魚問:“相爺,找我有事嗎?”
謝沉淵沉默片刻才開口:“你……就沒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嗎?”
薑輕魚緘默不言,隻是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真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她低下頭,看著對方抓緊自己的手正在微微發顫,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她曾以為自己抓住的救命稻草,到底是什麼?
皇後能被逼成這個樣子,不僅僅是她的遭遇,一切的爆發多半是是因為二皇子勢大,極有可能拿下太子之位。
皇後不得不加快進程,將皇甫青桓送進軍營之中,甚至不惜借助靈兒的死亡來為青桓鋪路。
而二皇子能獲得如此大聲音,則與相爺幕後支持脫不開關係。
畢竟相爺的能力與籌碼人儘皆知,他手握黃金墓的秘密一日,陛下都得敬他一日。
當然,若僅僅是如此,薑輕魚是不會在這時候選擇冷眼以待。
而是因為她覺得此事細思極恐。
二皇子上位勢必成為傀儡皇帝,相爺作為幕後主使多半是操持最多傀儡線的人。
整個大幽都有可能淪陷到了他的手中。
事情若隻是如此,薑輕魚還尚能接受……隻要百姓好,大幽好,誰在幕後掌權並不重要。
反正薑府也能安居樂業。
但偏偏問題就出在了……
相爺可能是巫族人身上。
當她事後重新聯係一切的時候,她開始意識到一件事。
作為巫族人的相爺,要將天下奇藏黃金墓作為籌碼去博弈的到底是什麼?
黃金墓的故事……巫族可謂淒慘到了極致。
作為僅剩不多的巫族人,要麼如席公子那般苟且偷生,要麼隱匿於世人不見之處。
唯獨相爺……隱藏身份,步步為營,走進了一國朝堂,一國權力之巔,甚至……還試圖完全滲透這個國家。
薑輕魚曾無數次好奇,相爺步步為棋的走上這個位置是想要做什麼。
可現在……她不敢往下想了。
這究竟是救命稻草,還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薑輕魚推開謝沉淵抓住她的那隻手,搖了搖頭:“謝沉淵,我想我們之間的關係,還不至於能夠過問你什麼。”
說罷,她握著草藥進了屋子。
這一刻,謝沉淵的整張臉都蒼白了下來。
他從讓薑輕魚入局,締結血源契約開始時就在害怕某一天,薑輕魚開始慢慢知道了更多真相,開始猜測他的目的,肯定他的所求。
他想過薑輕魚會鬨,會哭,或者是沉默一句話也不說。
隻是從未想過,她會如此決絕的喊出他的名字。
要與他撇清關係。
他內心幽怨,有一瞬間竟想要斥責薑輕魚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