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亥時之前,若秦王願意獻上黃金百兩前往凜北城城內雲煙閣致歉,我可以既往不咎,並且……三日後的宴會,我會準時到達。”
薑輕魚聲音清脆,字字清晰。
也正是因為字字清晰,才讓眾人覺得震耳發聵,恍惚不知所以。
黃金百兩?
你是真敢要啊!
薑輕魚見麵前楊平安麵露尷尬之色,眼眸一凝:“不必再與我推搡,條件就是如此,明碼標價,我能開出這個條件,也就證明我值得這個價。”
“把話傳給秦王,你們……還不夠格與我對話。”
囂張,張揚,薑輕魚一改往日委婉溫潤模樣。
於京城,她種種身份疊加也不夠看,天外天,山外山,京城遍地是貴子。
可今日於這凜北城,她乘的是金蛟輦的車,掛的是仙京使的名,在這窮山惡水,就不能給人比下去!
她硬氣,人家才知道她這京城來的仙京使不是能隨意拿捏的。
好歹她也代表著陛下的顏麵!
眾人臉上顏色都不太好,但薑輕魚也沒給他們繼續說話的機會,一聲“起駕入城”,拉著金蛟輦的白馬便動了起來。
餘下的人們無可奈何,也隻能硬著頭皮強顏歡笑,說上一聲:
“恭迎仙京使入城——!”
這還未入城時,凜北城的人們便聽見了外邊的動靜。
薑輕魚作為大幽第一女爵,女官,外姓公主。
她在京城的事跡早已傳開,何況秦王備下鴻門宴,給她造的聲勢浩大,她的名字在這凜北城內也是家喻戶曉。
人人都探出頭來想看看這位奇女子到底是何等仙姿玉容。
“方才聽見動靜就過來了,這位公主當真奇異厲害,三兩句話就能把人懟的啞口無言。”
“前段時間我還聽見蒼瑤公主來咱們凜北城赴約是要死的,如今一看……這位公主也不簡單。”
“實在是好奇,打破了大幽如此多年傳統的第一女爵第一女官到底是何等模樣。”
“據說這等厲害角色麵相就非比常人,想必也是不好惹的,估計得是青麵獠牙,如那位煞神厲鬼。”
就在這時,一個三四歲的小童子手握糖葫蘆,不慎將手中糖串掉在了馬車前麵。
小孩不懂事,一步步上前,馬車也不停,嚇得後知後覺的母親臉色蒼白。
“寶寶!”
然而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情出現了。
馬車停下,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子從馬車上拉開珠簾玉幕,她下車,仙姿玉容儘顯無遺,眉眼輕而柔,雙眸似能包容天下萬物,周身予人感知便是溫和,美麗。
那傾城的容貌,獨特的氣韻,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薑輕魚蹲下身子,親自撿起那一串糖葫蘆送回了小童子的手中,還叮囑:“這串臟了,姐姐重新買根給你。”
回頭她走向商販,商販知道她何其尊貴哪敢要她一串糖葫蘆的錢。
要知道這些當官的,那都是不能惹的。
在他們凜北城,誰官大誰是王!
“大人,我萬萬不能要啊!”
可偏偏薑輕魚固執開口:“官民一體,國民一心,小本生意,一枚兩枚銅板都是營生的收成,你尊稱我一聲大人,我自該有大人的氣度。”
“你若不收這銅板,我便去尋他人,誰能收我銅板,我便買誰貨物,買賣本是如此。”
薑輕魚一番話,凜北城的老百姓們都懵了。
他們提前被通知要想辦法刁難這位公主殿下,對她進行試探……
可如今,這位公主展現出來的一切,都不容人拒絕。
字字句句,皆能入人心。
甚至打破了他們以往對這些“大人”的刻板印象,莫非這就是京城來的“大人”,與他們這兒就如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