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即天命”,薑輕魚在這金龍殿中握緊了拳頭,身體的全部器官與細胞都在宣泄自己的憤懣。
她的目的很簡單,她並不是一定要讓一個女人成為帝王,隻是靈兒是最後最合適的人選了。
薑輕魚的雙眼直勾勾的與皇帝對視,竟分毫不顯弱小。
人們竟鬼使神差的好奇起來,她這嬌小的身軀裡潛藏著何等的能量。
就連皇帝都被她這一聲給嚇到了,片刻間微微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是那雙眼睛越發的晦暗難明。
一時間,整個皇宮鴉雀無聲,聽不見絲毫的動靜。
暗火在人們心中悄然點燃,似是野草上的一抹火星,隻待一陣清風,便可完完全全的點燃整片叢林。
鳥雀驚飛,從皇宮內飛向四方。
皇帝緩緩閉上了眼睛:“此事甚大,容我考慮考慮。”
誰都想不到,曾經的池中魚,竟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之內完成那麼多的事情。
甚至,直逼皇權,直逼天下格局。
薑輕魚沉聲道:“陛下,時日不多了。”
無論是陛下自己的生命,還是這個王朝的時間,都不多了。
大幽如今說是危在旦夕絕不為過,她不可能坐以待斃。
家國密不可分,大幽是他們所有人的根,一旦大幽覆滅……甚至隻是遭受到重創,就再難抬頭了。
所有的大幽百姓會失去自己的家園,也會失去自己作為人最基本的“尊嚴”。
無論是她薑家臣,還是誰。
薑輕魚又道:“陛下,您是一代明君,可隻有有這個國家的時候,才有君主啊。”
“若是無國,又怎談君與民?”
薑輕魚這句話說的很明確了,嚴格來說即使她不繼續往下說,人們也會在她開始威脅永和帝的那一刻清楚了她的立場。
她的結局隻有兩個。
要麼功成身退,要麼發起兵變與大幽斷絕,兩敗俱傷。
所有人都在注視著薑輕魚。
包括站在臣子最前麵的,如今唯一的百官之首。
謝沉淵戴著麵具,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薑輕魚,薑輕魚的眼神不為他而動。
他麵具之下的臉竟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來。
沒想到曾經跪在他府前求自救的小魚兒,如今竟也有拯救一個國家的能力了。
順應天命嗎?
或許整個世界,隻有他一人能夠聽懂這所謂的順應天命,我即天命,是有多麼震撼。
因為她真的改變了天命。
謝沉淵想了想,最後歎一口氣。
既然一切都已經準備妥了,那就……順應天命吧。
謝沉淵的眼眸裡流露出一抹淺淡的哀傷,身後有臣子開口詢問:“謝相,時至今日,還不打算出麵嗎?”
謝沉淵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話語權了。”
臣子們全都匪夷所思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怎會?”
還沒等謝沉淵繼續開口,門外突然有一位侍衛大老遠就扯著嗓子鬼哭狼嚎一般喊:“報——”
那侍衛絲滑的跪在了帝王的麵前,表現的極為緊張。
皇帝此時本就心情不好,甚至氣不順,更甚至是在思考如何破解決他要麵臨的問題。
這會兒這侍衛急匆匆的跑過來,他似宣泄撒氣似得道:“有何要報?”
侍衛開口:“大……大易來使!求……求求求……求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