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嬌的聲音鏗鏘有力,似是戰場上宣判勝利的號角一般。
人們聽到她的話之後,原本起哄的聲音明顯的降了下去。
他們再次看向華嬌和薑輕魚,無法否認兩人做出的功績。
當然,人們從來是不記得對方是如何對自己好的,隻會記得自己的利益。
趨利避害,這是生物的本能。
打動他們的不是兩人為這個國家到底做了多少,而是華嬌口中的——
他們今日站出來,皇帝會不會為他們撐腰,正名?
皇帝到現在都沒有完全的免去薑輕魚的官職與爵位,這就很好的說明了一件事。
要麼皇帝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薑輕魚被罷免,要麼就是薑輕魚身上有連皇帝都需要忌憚的“條件”
即使是跟謝沉淵這個滅國罪臣在一起,薑輕魚也仍然擁有在這混亂的朝廷上麵生存下來的能力。
人們不敢再喧囂,華嬌才冷冷的哼了一聲:“還不快滾?”
“我現在不殺你,隻是因為輕魚的婚禮不便見血,不吉利,可若是你還堅持在這阻攔……那就不好說了。”
地上那人也不管自己被砍斷了一條手,再拖下去可是連小命都要沒了。
他趕緊就跑了,這小插曲很快就過去。
華嬌轉過身,瞥了一眼謝沉淵。
謝沉淵低聲向她道了一聲謝:“多謝華將軍。”
副將,也能被稱作為將軍。
這聲道謝讓華嬌內心五味雜陳。
她現在已經知曉巫族和黃金墓的故事,雖說立場不同,但人天生就具備了共情能力,少年人更是。
她無法認同他把輕魚帶入這樣的困境之中,但也沒有辦法怪他,因為這一切都是輕魚自己的選擇。
她作為朋友能做的,也就隻能是支持了。
她點點頭,越過謝沉淵的身子,走到了花轎前,掀開轎子前邊的簾,看著裡麵穿著嫁衣披著蓋頭的姑娘,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心疼。
她本該擁有一個更加完美的婚禮的。
她本不需要在大婚這一日承受那麼多非議的。
她本該在家人的護送之中走出府邸的。
可到現在,她的婚禮一切都顯得那麼糟糕。
她道:“輕魚,我能做的隻有這麼多了,這一路上我會護送你們,直到你們拜堂成親。”
薑輕魚頷首,朋友之間已經無需多謝,她反而問起:“薑府那邊……怎麼樣了?”
其實今日一早薑府那邊就做足了準備,要在路邊來看,來一路送著薑輕魚走。
就算不能在高堂上見證自己女兒的大婚,也要陪著女兒走完這一遭才是。
可今日的局麵早就被薑輕魚料想到了,皇帝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她們舒坦,多少會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讓他們趕緊交出黃金墓的鑰匙。
當然,即使皇帝放過了他們,百姓之中也總不缺乏一些多嘴多事的人。
若是薑府的家人們在現場,絕對會忍不住為她伸張,最後她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儘棄,那一紙斷親書也沒辦法在保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