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早聞宮中人心戾氣重,一道聖旨能夠抽出九成油水,亂世浮萍時,宮中人卻各的自在。”
“微臣走過的路不多,食到的鹽也不及各位,但微臣明白……人各有私心,隻是這私心得好好控著,若是哪天出了亂子,背棄了家國百姓……那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人頭落地。”
“諸位若是還有什麼異議都可以提,隻是這多嘴的後果能不能承擔就不是咱們能夠三言兩語說出來的。”
“勸誡各位一句……外患時,若不能上下一心,也莫要徒增家國煩惱,否則這千古罪人的名頭,也不知道誰得承擔。”
她這些話說完之後,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也無人敢再上前駁斥皇甫靈,更沒人敢惹薑輕魚。
兵有多少,拳頭就有多硬。
就算她現在一時沒辦法真正的做到完全鏟除,但她當下就是有絕對的話語權。
甚至比上麵那位她親手扶上去的帝女更大。
若按她所說過了戰亂時期,若是勝利……則帝女真就順應了天命,百姓眾望所歸。
民心盛,地位則穩,他們撼動不得。
若是他們失敗了……這大幽也就徹底塌了。
說是權宜之計,倒不如是直接把兩個極端的選擇擺在他們麵前。
要麼老老實實聽話,要麼大家全都跟著大幽一起覆滅。
當真是狠。
這環境安靜下去之後,還站在百官最前邊的那位尚雨定住了。
薑輕魚朝著龍椅上的皇甫靈笑了笑,皇甫靈眉頭舒展,轉眸看向他:“尚侍郎大人,話已至此,您還磨蹭什麼呢?莫非要本宮替你脫衣不成?”
尚雨的老臉“咻”的一下染上羞色,其實從他今日做這出頭鳥的時候他的結局就已經定下了。
他咬緊牙關,最後沉默著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身上的官衣官帽脫下,整個人都頗有一種頹靡之色。
最後他跪在宮殿裡,將官衣官帽推上前。
“臣……退了。”
“可臣還是要最後勸告殿下與薑侯一句,莫令百姓空哭泣,天下禍亂人儘失!”
沉默片刻後,皇甫靈風輕雲淡道:“知曉了,退去吧,記得轉告今日未來上朝的那些人,早日歸還衣冠,也方便早些告老還鄉。”
就把這話當做耳旁風,比羞辱更加羞辱。
那尚雨狼狽離開,皇甫靈抬頭問:
“諸位愛卿,可還有要上諫的?”
這下沒人主動上去了。
這哪兒是上諫?這簡直就是上刑!
沉吟片刻還是沒人之後,皇甫靈才道:“看來父皇還真是養了一群平庸之材,國家危在旦夕,竟除了擔驚受怕自身權利遭受波及以外,沒有一條中用的諫言。”
“都說亂世出英雄,既然換了掌權者,那就讓本宮順道好好選一批英雄出來。”
一旁的張公公走上前來,遞給她一張卷宗。
所有人幾乎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什麼,是記錄著如今在職的官冊。
她道:
“正巧……這丞相的位置還剛好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