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鹽雨落下的那一刻,京城裡不死的大易士兵身上就好像解脫了某種束縛。
他們的短暫的恢複了神誌,猩紅的雙眼漸漸清明,身上流血的傷口帶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們感覺到無儘的痛苦。
一時間,進攻來的大易士兵猶如幽魂一般哀嚎著。
“好痛……好痛……”
“我們做了什麼……我們都做了什麼……”
“蕭尋安……蕭尋安!”
“妖人蕭尋安!!!”
在這妖人的操控之下,他們放棄了對自己國家的守衛,成為了他征服異國的戰爭機器。
他們的肉體無數次經曆痛苦,明明已經超負荷支出,明明早就應該倒下……卻無數次又被迫站了起來。
他們的靈魂還在這具不受控製的肉體中被囚禁著,眼睜睜看著自己做著違背意願的事情,承受痛苦,目睹諸位親友在無數次死亡中站起。
而這一切,隻因他們曾相信了這位新帝是良善的,相信他所謂的普天同慶,吃下了那混著泥沙的半碗糧。
片刻的清醒讓他們的靈魂得到解放,可清晰的痛苦又讓他們感覺到刻骨銘心的恨意。
他們紅著眼,轉過身,將指著大幽的劍刃轉換了方向。
此刻,大幽,大易,趕來的周邊各國,全都把劍指向了蕭尋安。
大幽,以華嬌為首。
來援國,以薩落逵斯親身請命而來的古都為首。
人們的嘴裡喊著:
“妖人蕭尋安,你大勢已去!”
“禍害百姓,將大易全國國民製為夢傀,引發無窮無儘的恐怖戰爭……你這滔天罪行,將由我們所有人終結!”
“天不判你……人來做!”
被夢傀們高高舉起大駕的蕭尋安此刻失了所有力氣,人們將他的高位狠狠砸在地上,本就雙腿殘疾的他毫無任何反抗之力。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天上的雨,裡麵含了大量的鹽,摧毀他所有計劃的鹽。
他眼睛徹底紅了,原本囂張睥睨的表情也在此刻轉為崩潰蒼白,在地上像狗爬了好幾下之後,不敢置信的抬起手,捧著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局麵意味著什麼。
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將迎來什麼樣的結局。
“不可能……不可能,我早已算過天時,這半月之內絕不可能有雨!”
“你們怎麼會知道弱點的?你們怎麼會知道鹽能壓製夢傀?”
“莫非是……黃金墓,隻有黃金墓能夠做到這一點,隻有巫族才能擁有這般無所不能的力量,預知這一切!”
甚至……就連巫族也不可能知道夢傀的事情。
這是他用畢生心血去研究出來的,是他征戰天下的籌碼與資本啊!
“我費儘心血,殺了多少人,用多少人做了這個實驗才完美調配出夢傀種的印記,讓這天下任何人都能成為我的傀儡,我的死侍。”
“明明隻差一步……隻差最後一步,我就能夠將大幽攻下,憑什麼我機關算儘輸給你們?憑什麼!!”
他在原地癲狂,身體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雙腿動彈不得,他迅速爬著在地上撿起一把劍,朝著四周扭動自己的上肢,瘋狂的揮舞著。
他指著維恩:“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這不爭氣的東西泄露了一切!”
而後又劃了一大圈。
“還是你們?!”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上一秒還翩翩公子一般,如今卻狼狽的像一條喪家野犬。
他撕心裂肺的喊著。
“彆過來,彆過來!”
“誰敢過來我就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