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盈,別哭,你姐現在怎麽樣了?”羅文斌隨便的安慰著蘇盈,目光轉都不轉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等著裏麵的醫生出來告訴他“手術很成功”的消息。
“我姐……”蘇盈看起來狠狠傷心,泣不成聲的接著說:“我在下班的路上,碰巧經過東山路口,就看到姐姐被車撞了……”
羅文斌推開蘇盈,趴在手術室的門上,希望能看到些什麽,可卻什麽也看不到。
等待總是讓人著急,特別是你急於想知道的時候。那份著急會讓你真正體會到,一匹快要被餓死的狼,對食物的那種渴望。
羅文斌無法安下心來想任何事情,他來回的在手術室門前踱著步,目光裏寫滿了對上帝的祈求。不一會,手術室的門如他所願的打開了,然而看到的一切卻不是如他所願的一切。醫生走出手術室,向羅文斌無奈的搖搖頭,傳遞著羅文斌死也不願看到的信號。
“老婆,老婆……”瘋了一般的撲進手術室。
空蕩蕩的手術室內,孤獨的擺放著一張病床,他的老婆,他的愛人,他的一切,靜靜的躺在那張冰冷的病床上。沾滿血跡的臉上,雖然慘白如雪,可仍有讓人望而生愛的一份美麗。
羅文斌撫摸著那張臉,那張他再也熟悉不過的臉,此刻卻變得那麽的陌生。這張臉,那麽的近在咫尺,卻也那麽的遠隔在天邊。
淚水溢出眼眶,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那張臉。羅文斌拚命的擦去眼淚,他要真真切切的記住這張臉,然而淚水並不給他任何的機會,總會是出來搗亂。
終於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脆弱的泛濫,撲在蘇珊仍有餘溫的屍體上失聲痛哭起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也許這句話對他此刻的脆弱來說,是最好的解釋了吧。
送走蘇珊後,羅文斌發瘋似的工作。他發誓要抓住肇事逃逸的司機,要讓他為自己的所做所為負責。然而,肇事的司機,似乎早就有了準備,任羅文斌怎麽搜查都找不多任何有用的線索。
好不容易找到的肇事車輛,竟然是偷來的,車主甚至連偷車的人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更別提認識包庇他了。案子連續多日沒有任何進展,讓羅文斌如沒電的機器一樣,再也沒有任何的力氣進行下去。
於是,誓言被消極的沉默代替,決心被現實的無助磨平。他開始敷衍,開始冷漠,開始自棄自餒,任由自己的身上長滿頹廢的荒草。
其實不隻是寂寞的男人才會愛上煙酒,煙酒對頹廢的男人同樣有著天然的致命的誘惑。
每到下班,他都會拿著一瓶酒,將自己關在屋子裏,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無聲的流淚。
這一晚,他像往常一樣,醉醺醺的回到家裏。拉開冰箱,拿出一罐冰凍的能讓人結冰的啤酒。拉開後將酒灌進胃裏一大半,頹喪的倚靠在牆壁上,任由身體在牆壁上滑落,呆坐在地麵。
目光掃過窗外,窗外的夜空群星璀璨,閃爍的星星不斷的眨著眼睛,好像是在訴說著夜的美麗。羅文斌將目光轉回到了屋內,屋內天花板上,漫天的星星閃著迷離的光芒,營造著神秘的氛圍,讓人分不清哪裏是真哪裏是假。
“星,再多!夜,再美!沒有你,我都不要!”他拉上窗簾,要把夜的星空擋在外麵,他又關掉天花板上的燈,將屋內的明星也扔給了夜色。
手機的鈴聲響起,羅文斌漫不經心的掏出來,接通:“喂,哪位?”
“姐夫,是我,蘇盈,你在哪?”
“在家,有事嗎?”
“……沒有!”蘇盈短暫的沉默後,接著說:“姐夫,姐姐走了,還有我,我願意代替姐姐照顧你,其實我一直……”
“胡說什麽呢!”羅文斌沒等蘇盈的話說完,打斷了她的話。雖然他知道,這個妹妹對自己有一片好心,可他隻當她是妹妹,他的心裏隻有蘇珊一個人,不會再裝下任何一個,至少現在絕對不會。
“姐夫,我……”被打斷話的蘇盈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表白。
“沒事就這樣吧!”羅文斌果斷的掛斷電話,他不想給蘇盈任何機會,她隻是他的妹妹。
被掛斷電話的蘇盈,將手機狠狠的摔到一邊,原本恬靜而又秀美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無盡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