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佛珠的事情,杜陵已然是對杜妙柔有了不滿,連帶著也少往柳月荷房裏走。
柳月荷隻覺得氣悶,隨口吩咐了侍奉的小丫鬟衝泡茶水,隻是在接過丫頭半跪著遞過去的茶杯,淺嚐一口,臉上忽的帶上一個陰冷至極的笑,輕輕挑起丫鬟的下巴,柔聲問道,“便是泡茶也是要好好泡的,你在茶裏加東西是為了什麽呢?”
那丫鬟一驚,忙抬頭解釋,“夫人,奴婢沒有。”
那茶水是用了上好的毛尖用清晨的甘露水衝泡的,怎麽可能會加東西。
柳月荷笑笑,輕聲道,“我自是知道你沒有的,隻是你的命如此。”
說罷,便揚聲喚了外麵的侍衛來,“這丫鬟便發配出去吧,怎麽處置隨你們。”
聞言,小丫鬟立馬哭出聲來,這兩個侍衛是府中出了名的浪子,若是被這兩人領走,失去了清白怕是輕的,最有可能的後果便是被買進了窯子,小丫鬟哭求著柳月荷饒命,柳月荷卻是轉頭去吩咐春秋將杜妙柔喚來。
不過片刻,杜妙柔便從外院進了屋子,柳月荷將房中眾人屏退,才拉著杜妙柔的手輕聲道,“你可有查探過杜雲煙的眼睛?”
“自是查探過的,”杜妙柔點了點頭,繼續道,“每次對付杜雲煙時,她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將事情躲過去,故而女兒很早便試探過她,隻是杜雲煙應確是個瞎子無疑了。”
柳月荷蹙眉,“今日時,為娘發現杜雲煙的眼神有些奇怪,卻不想你竟是已經試探過了,那應是為娘想多了。”
說起今日的事,杜妙柔眉頭蹙的越發的緊了,“杜雲煙如今頂替了女兒的位置,在宮中也被看重,甚至父親他都偏向於他,女兒實在是不甘心。”
柳月荷見狀,心中不由歎氣,女兒雖然聰明,但也太沉不住氣,隻是這女兒又不能打罵,隻得耐心教導道,“這些母親都知道,但現在是敏感時期,若是我們言行有誤,引了懷疑,那便將失了你父親的支持,倒不如坐收漁翁之利。”,
“您是說,利用杜淑儀借刀殺人?”柳月荷的話音方落,杜妙柔便覺得腦海之中豁然開朗,立馬接道,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不錯,你可與杜淑儀打好關係,挑唆她與杜雲煙二人相鬥,而你隻需坐收漁翁之利便好。”柳月荷欣慰的點點頭,又與杜妙柔敞開心扉聊了進一個時辰才放人
翌日一早,杜淑儀方起床便聽丫鬟在一旁小心的稟告說,杜妙柔攜著丫鬟,帶著些點心和補品,便到了杜淑儀的院中。
“杜妙柔有沒有說什麽?”杜淑儀將身上的衣物穿戴整齊,漫不經心的問道。
那丫鬟邊說邊觀察著杜淑儀的表情,似是生怕杜淑儀發怒牽連道自己,便是連說話都是極為的小心,“二小姐她說,小姐您病成這般,她當姐姐的心中酸楚,前來看望。”
杜淑儀臉上的冷笑極為的明顯,輕輕摸了摸身上留下的抓痕與紅瘡,恨恨的咬了咬牙,將窗邊小榻上的所有物品都推倒在地,白透的玉瓶粹了一地,混著殘敗的梅花,一時間顯得血色斑駁。
聲音傳入到屋外的杜妙柔耳中,杜妙柔不由嘴角輕彎,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衣擺,幾步便踏進屋內。
“妹妹身子不適,這屋中的自是要保持幹淨整潔的,怎的現在是一幅破敗邋遢之相,”杜妙柔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是姐姐錯了,竟忘了妹妹的丫鬟已經被父親杖斃喂狗了。”
杜淑儀上前兩步,笑道,“姐姐莫要忘了,造成妹妹今日這般境地的,可不就是姐姐你?”
說罷,也不待杜妙柔反應,右手便高高抬起,猛地一巴掌揮在了她的臉上。
杜妙柔被這次不及防的打了一下,臉歪到一邊,猩紅的掌印很快便浮現出來。
她保持著歪斜的模樣沉默片刻,片刻後才緩緩回正,隨即低低的笑了一聲,按捺住心中想要將杜淑儀撕碎的欲望,杜妙柔眼中劃過一絲攝人的冷意,開口嘲笑道,“本以為妹妹是個有能耐的,卻是不想竟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到最後竟是連自己的仇人都分不清是誰。”
“我隻知道,當日挑唆我去偷盜佛珠的是我親愛的二姐,那日被罰時沒有幫我說話的也是二姐,二姐姐以為,我現在該舍近求遠,先恨杜雲煙嗎?”杜淑儀亦是低低的笑,聲音陰沉的可怕。
四周寂靜無人,杜妙柔昂起頭,臉上的笑容好看的緊,縱是那一個猩紅的巴掌印,也無法遮擋住她的美豔,“今日姐姐來,便是為了這件事情道歉的,那日姐姐有心幫你,但奈何大姐實在是對你有恩,我不得不……。”
杜妙柔頓了一下,眼圈也隨之紅了紅,若是不明真相的在這裏見了,怕是會以為是怎樣一副姐妹情聖的景象。
然杜淑儀隻是冷笑一身,轉身回到榻上坐著,手裏若有若無的擺弄著自己的帕子,“看來姐姐是真的把我當傻子待了。”
杜妙柔搖搖頭,歎息了一聲道,“大姐姐對你確實有恩,你身上的紅瘡與抓傷,便是大姐為你醫治,身上的疤痕雖是短時間內去除不掉,但總歸不再受病痛折磨。”
聞言,杜淑儀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她冷笑了一聲,道,“大姐自稱神醫,卻要給我留下著這滿身的傷疤,又如何算是有恩。”
眼角劃過得逞的精光,杜妙柔輕輕搖了搖頭,“是姐姐說錯話了,隻是煜王前兩日轉成為大姐寫信且以禮物相贈,怕也是為了感激她為你治好了病。”
杜淑儀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難看起來,她心裏實在清楚,煜王在前線賑災,自己的傷勢定是不會有人告訴他的,但是他卻從前線寫了信回來,這其中定然是杜雲煙用了什麽手段!
瞧見杜淑儀衣袖之下又絲絲鮮血溢出的雙手,杜妙柔嘴角的冷笑愈發的大,她靜默了片刻,才歎氣道,“是姐姐說錯話了,今日也不知是怎麽了,總不會說話,既如此,我便不打擾妹妹了,妹妹好生休息。”
見杜淑儀沒有絲毫的反應,杜妙柔嘴角勾了勾,向前走了兩步,繼續道,“回頭姐姐命人為你送來一份祛疤的藥膏,你記得塗抹。”
說罷,轉身便走,杜淑儀在杜妙柔走後,猛地站起身來,從自己的梳妝匣中掏出一塊碧色的玉佩,既是普通的手段都對付不了杜雲煙,那麽便隻能讓她去死了。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