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沒有任何動靜。
金北周又敲,低著聲:“路櫻,開門。”
等待片刻,還是沒人理他。
金北周籲了口氣,似乎是在服軟:“我錯了行不行,我不該那樣說,我這不是來了嗎,一秒都沒耽擱。”
他是嘴賤刻薄,但他哪一次真沒管她?
他們倆一塊長大,青梅竹馬的,吵過無數次,和好無數次,失控時什麼狠話都能出口,誰不了解誰的性子。
“路櫻,”金北周服了,“你讓彆人爬我床就合適嗎?真爬了你不得打斷我腿...”
說到這,一道腳步聲停住,狐疑打量:“你找誰?”
金北周嘴裡的嘮叨停了。
是客棧老板。
“路櫻,”金北周點頭,“我太太。”
張慧瞠目:“是你啊。”
“......”
“那不用找了,”張慧聳肩,“路小姐已經退房走了。”
金北周表情一凝。
張慧打量他:“路小姐給我看過你的照片。”
記不清多少年前了,照片上的男人不如現在成熟,穿著黑白灰的校服,少年感十足地轉著籃球,不經意地望著鏡頭。
路櫻提及他時,臉上掩不住的羞澀和歡喜。
少女心事,她愛重如寶,又忍不住炫耀:“今年我隻能玩兩天,要回去補課,他幫我補。”
後來,張慧看見她無名指上的婚戒,還打趣問:“老公怎麼沒陪你來?”
路櫻麵不改色:“他妹結婚。”
第二年,張慧又問:“老公呢?”
路櫻:“他妹離婚。”
而今年,張慧第三次問起時,路櫻笑:“他妹死了。”
張慧好奇:“不是嫁給了喜歡的人?怎麼一年比一年不開心?”
路櫻眼睛彎了彎,沒說話。
走廊安靜無聲。
打量完眼前的男人,張慧補充:“路小姐多付了幾天的房錢,您可以直接住下。”
金北周站在陰影裡,額前碎發蓋住眉眼,唇角略顯幾分陰鬱。
“她今天出去過?”
“......”張慧頓住,“當然,路小姐喜歡滑雪。”
金北周:“出去了多久?”
張慧實話實說:“五個小時。”
“回來時是什麼樣?”金北周淡聲,“正常嗎?是自己,還是跟彆人一起?”
“......”
張慧不敢亂說。
傍晚路櫻回來時,情況明顯古怪的,連隨身的平安扣都送人了。
彆不會是約了條小狗來玩吧?
結婚三年,從未見老公陪,頭一次見就打聽這些。
不會是出軌被發現了吧?
張慧扯出笑:“很正常啊,是路小姐自己,以前還有父母,後來是外公,這幾年就她自己了。”
金北周沉默幾秒,問:“她沒有驚恐、緊張,或者彆的表情?”
“......”張慧斟酌措辭,委婉道,“似乎不開心呢,回來把衣服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