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北周似乎懶得搭腔,無動於衷將車子開往捷座小區。
兩人的婚房在這邊。
路櫻一進門就找出鞋櫃裡的剪刀,眼都不眨的將新平安扣剪掉,繩子和平安扣一塊扔進了垃圾桶。
金北周雙手抱臂,冷眼旁觀。
十足十地看著她能鬨到什麼地步的態度。
路櫻最恨他這點,不管自己做什麼,都被當成是小孩在無理取鬨,她的情緒不需要被接住,她的需求不需要被考慮。
冷一冷,哄一哄就好了。
從不需要花費精力,細細剖析其中的問題。
“你公公婆婆回家過年,”金北周淡聲,“有事情咱們提前解決,彆讓他們看見,不然又以為我欺負你。”
路櫻忍著層出不窮的煩躁:“你不必為了任何人去忍耐這樁婚姻,你可以離,我答應,我絕不糾纏!”
金北周望著她:“你做得到嗎?”
路櫻眼紅了。
被激紅的。
是。
她以前忒賤,三番五次地反悔,她主動糾纏,又厚著臉皮和好,因為她不舍得離開,她一天看不見金北周都要難受。
就賤成這個樣。
以至於連金北周都這麼看待她。
他不否認他在忍耐,卻質問她離不離得開。
“彆鬨了,”金北周抿了抿唇,放柔聲音,“以後我多回家陪你,行不?”
路櫻鼻腔發酸,不是因為他的態度,而是對自己的可憐。
那個勇猛前行的路櫻,就是在他一會硬、一會軟的態度下,沾沾自喜地迷了路。
被訓的像條狗一樣聽話。
“金北周。”路櫻咽下嗓子裡的澀。
金北周靠近:“你說。”
路櫻眼睛很紅,極力平靜,不想讓他看扁:“我外公說,我們家櫻櫻是他最璀璨的明珠,是他想要活下去的良藥。”
外公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已經神智不清,卻條件反射的配合醫院的治療。
因為他想陪路櫻走遠一點,再遠一點。
金北周喉結滾了下,手抬高,想摸她臉蛋。
路櫻後退,避開:“但你和金家總是告訴我,路櫻是個賤人,是顆死魚眼珠...”
不等她說完,金北周身體一僵,冷不防厲喝:“路櫻!!”
路櫻斂睫,諷道:“都知道我愛你,都要拿這點來攻擊我,那我不愛了行嗎?不愛都不行嗎?”
“你想都彆想!”金北周眼尾漸紅,“‘離婚’兩個字說都彆再說,我看哪個律師敢接!”
時間接近淩晨。
路櫻站在空蕩的客廳,整個人顯得脆弱支離。
金北周平複胸膛起伏:“你病了,也該困了,老公抱著睡覺。”
路櫻心生無力,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二哥,”她輕聲,“你就放過櫻櫻吧。”
就算不是夫妻,她也曾是他青梅竹馬的妹妹。
她也曾,喚他一聲二哥。
跟金莓莓一樣,喚他二哥。
金北周四肢末梢猝然生寒。
這個稱呼,在路櫻初一時就不曾喚過了。
她跟金莓莓生氣,說金莓莓這樣喊,她就不喊了。
她開始連名帶姓的喊他,說這樣比較特彆,她要做最特彆的那一個,也要讓金北周做她最特彆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