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金北周睡的沙發。
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夢到路櫻從臥室出來,黏糊糊地膩到他懷裡,跟他承認錯誤,說不要離開他。
金北周傲嬌。
路櫻求他彆生氣,拿馬克筆在他腹肌上寫對不起。
磨到他沒了架子。
可夢醒後,客廳冷清一片,天都沒亮,室如寒霜。
金北周摸了把冰冰的額頭,毯子不知何時滑落地麵。
夢境真實到他眼熱。
灰蒙蒙的室內,金北周瞪著牆壁上那幅巨大的婚紗照,女孩眼裡的歡喜那麼明顯,肢體語言無處不透著愛極了他。
路櫻性格明快,不喜歡藏掖,兩人相處時,金北周確實屬於高位者。
感情上的高位者。
上大學那會,兩人學校一南一北,開車單趟要近兩個小時,這種情況下就不可能每天見麵。
金北周事業心重,跟胡闖幾個人弄了家初創公司,加上學業,能分給她的時間有限。
路櫻哼哼嘰嘰不樂意,一會嫌他冷淡,一會懷疑他背著她亂搞男女關係。
抱怨完,路櫻樂此不疲地開著她的跑車在兩個學校之間往返。
直到有一天,路櫻說漏了嘴,讓金北周知道她在兩個學校的中間買了個小公寓,她不回宿舍,而是偷偷在公寓住。
就為了方便來找他。
金北周當即冷了臉,斥她不知輕重,命她好好回宿舍,不許一個人住外麵。
路櫻一般不跟他翻臉,但那天金莓莓來了。
金莓莓跟他同校不同院。
路櫻挨了訓,又看見他身後的金莓莓,就問他:“你是不是不願我過來?”
“你有膽子讓外公知道試試,”金北周摁著火,“一個人獨住,你衛生會做嗎?”
路櫻聽不進去:“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有空陪你妹了?”
“......”金北周眸子裡擦出怒火,“我在跟你說什麼?”
路櫻一抹眼淚:“我為你花錢,你為你妹花錢,我輸了!”
金莓莓是金家養女,大學後就不願再用金家的錢,兩人同一個學校,金北周會關照她,會用自己的金庫補貼她。
金北周要被這話氣笑了。
他在跟她算公寓的賬,在跟她說獨住的危險。
結果呢。
她在這裡輸輸贏贏。
金莓莓離開後,金北周把身上所有卡都掏出來,塞給路櫻,捺著性子哄:“要不以後你給她發?”
路櫻吸吸鼻子:“我憑什麼給她發啊,我跟她有仇。”
“......”金北周躬著腰,幫她擦眼淚,“你是她未來二嫂,名正言順。”
路櫻倏地被哄好了。
“我才不是想跟她計較這個,”她矯情起來,“我也沒有想給她當二嫂。”
金北周氣樂了:“行,你不當...”
不等他說完,路櫻迅速插話,仿佛晚一秒就會後悔:“我餓了,金莓莓的二哥,快請金莓莓的二嫂吃個午飯。”
“......”
路櫻又彆扭地補了句:“不住公寓就是了。”
兩人的相處方式一直如此,你退,我進,我退,你就進,關係始終不會冷卻。
皮筋鬆了就緊一緊,皮筋緊了就鬆一鬆。
什麼離婚。
他處心積慮多年,放棄了跟胡闖他們的初創公司,跟皇庭簽下了賣身契,可不是為了讓她跟自己離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