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從草堂離開,金北周收到了一個電話。
是他派去威吉斯的人。
對方說,找到了兩個小孩。
隨後,金北周收到了幾張照片,還有一條視頻。
金北周盯著視頻裡女孩身上偏大的羽絨服。
那是路櫻的,金北周有件同款。
男孩約15歲左右,女孩10歲左右,兩人老實巴交,有問有答。
“我們就是肚子太餓了,知道這邊有個地窖。”
“看見姐姐在裡麵,我們嚇的魂都掉了。”
“姐姐是個好人,不僅給了我衣服,還把耳釘和平安扣都給我們了。”
“不知道啊,我們來的時候姐姐就在了。”
“耳釘和平安扣已經賣掉了。”
視頻到這裡結束。
金北周目光發直。
他究竟乾了些什麼。
他從小看到大的姑娘。
她那麼嬌氣,額頭長顆痘也要跟他哭哭啼啼。
她情緒上的反常,金北周明明察覺到了,卻隻當她在鬨脾氣。
路櫻那麼開朗,那麼跳脫,外公將她交到自己手中時還是滿眼歡喜。
短短三年,金北周把她養成了什麼樣。
她不會開心了。
她變得封閉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路櫻不再跟他訴說苦惱和瑣事的?
而最後一次又是什麼時候?
金北周心臟驟然停住,痛的他嘴唇失去血色。
最後一次就是威吉斯。
她說她被綁架了,說她出事了。
而在這次之前,他們兩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平相處過。
當時她得多害怕,多恐懼,才能放下芥蒂,放下跟他賭氣的心思,說出那句“我出事了”。
可金北周回應了什麼。
在她人生至暗時刻,他刻薄道:“路櫻不是打不死的小強嗎,真死了,老子給你殉葬。”
金北周眉心痛出褶痕。
這是他的姑娘。
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金老爺子親自執鞭。
夜風冷寂,鞭子抽到皮肉上的聲音,像風在呼嘯。
金北周跪得筆直,咬緊牙一聲不吭。
金老爺子一鞭一鞭的抽,同時問他:“你再說一句要退出金家?”
金北周抬頭,眼中裝滿頑劣和挑釁:“打死好了,這條爛命,還給你們。”
老爺子勃然大怒,繼續一鞭一鞭的抽下去。
一老一少同樣的倔,似乎都要對方服軟。
誰求情都沒用。
最後是金斯年跪在那裡,請求跟弟弟一塊受罰。
老爺子到底不舍得,這個大孫子沉穩懂事,集團一天都離不開他。
金達將皮鞭狠狠扔掉,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屋內。
金北周襯衫早已撕開裂口,道道血痕往外沁出鮮紅。
金斯年皺眉:“你大嫂說,早上嚴老先生來過。”
金北周瘦削的臉頰蒼白。
葛琪叫了救護車,正在門外焦急等待。
“一般人請不動他,”金斯年說,“是弟妹請他過來幫忙。”
金北周跪的搖搖欲墜,淡如死灰的眼神,在聽見“弟妹”二字時才有些許波動。
金斯年:“你可以認為她是為了你大嫂,也可以認為她是不想你挨這頓打。”
青梅竹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