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後,比薑令詞還快地沉浸進去。
薑令詞才確定她是真的喜歡,並不是客氣話。
這場音樂劇實在是投她所好,黎瑭還有些意猶未儘,直到出了劇院門,被冷風一吹,腦子陡然清醒。
差點忘了重要事兒。
此時下午四點,天色已經暗沉,厚重烏雲壓下來,夜色提前降臨,像是會下大雪的預兆。
下雪好啊。
外麵下著皚皚大雪,一窗之隔,在溫暖的室內,她把薑令詞榨出大團大團雪花一樣的靈感。
未免薑令詞再有什麼其他項目浪費時間,黎瑭仰頭看向他,主動道:“午餐吃了,音樂劇看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再進一步。”
內心超大聲:進到負距離!
礙於劇院門口人多,大都是體麵人,她才沒把後一句說出口。
薑令詞會意,隻是他多年一心撲在古文字研究之中,對於男女朋友之間的尺度,自覺把控的並不準確。
於是他紳士地詢問黎瑭:“是不是太快了?”
黎瑭迅速回道:“哪裡快了?”
一整個白天都過了,什麼正事都沒乾她快急死了。
這家夥怎麼回事,都同意約了,還磨磨嘰嘰的。
這一整天他都矜持的很,根本沒給她釋放一丁點信號,也沒接收到她的信號,眼神純的仿佛沒那方麵功能。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跟她進行什麼精神約炮。
又不是小學生,談什麼純情戀愛。
讀懂少女瀲灩眸子裡毫不掩飾的期待,薑令詞沉吟片刻,薄唇輕啟:“我懂了。”
約會流程裡,確實有親密接觸的。
黎瑭對上他那雙清清透透的淡色眼瞳,莫名記起了那晚,像是再次誤入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
她期待值滿滿:開竅還挺快。孺子可教。
豈料下一秒,
薑令詞緩慢地牽住了她垂在身側微微蜷縮的手——
男人骨骼分明如玉質的手與女孩子的柔軟滑膩完全不同,黎瑭第一次跟男人牽手,一雙明眸像是收到了驚嚇,圓圓地瞪著他,條件反射問:“你乾嘛?!”
“關係再進一步。”薑令詞解釋。
短暫地牽了幾秒,黎瑭還沒品出味,他便正人君子般鬆開,“冒犯了。”
最後彬彬有禮道:“作為彌補,我有禮物送你。”
“是,我承認他的手很漂亮很好握,但我更想握住的是他另一個部位啊!什麼禮物都比不上他把自己當禮物!”
“還有,牽手算冒犯的話,我是不是得判死刑?”
“什麼,你說我小色狼?”
“我才不是!”
“我是單純的為了藝術獻身好吧,你不要把高級的藝術行為定性成下流東西。”
陵城的夜生活總是十分豐富,尤其是酒吧一條街,即便是大雪天氣,也多的是人想打開夜晚的潘多拉魔盒。
黎瑭一和薑令詞分彆,“一忱風月”的大門都沒進,轉身約了虞蘇潼到“漁舟”酒吧。
遭遇太離譜,不吐槽一下,今晚根本睡不著。
“今天周五,老師讓我下周一交畫,目前進度為零。”提起這個,黎瑭語調很哀怨,明天再約不到,她怕不是要被老師當眾批評,被師姐師兄們嘲笑。
她坐在高腳椅上,羨慕地望著不遠處卡座區域熱切親在一起、手快伸到對方褲腰帶的炮友。
一下子從小學生世界回歸成人世界。
這才是她想要的世界啊!
虞蘇潼想捂她眼睛:“你能不能彆看這麼直白,我怕被人揍……”
作為半個公眾人物,虞蘇潼雖然沒大火,但也有偶像包袱的,可不想明天傳出去她在酒吧被打的新聞。
黎瑭晃了晃手中五彩斑斕的雞尾酒,漫不經心地說:“他們巴不得有人看,放輕鬆,我們隻是他們酒吧play的NPC。”
事兒是這麼個事兒,但凡不是找刺激,怎麼會在這裡互摸。
虞蘇潼被她說服了,回歸正題:“所以薑教授送完你禮物,接著送你回家了?”
“對呀,他說晚上回老宅有事,我還能攔著不成。”也不知道薑家老宅晚上到底有什麼,天天有事。
虞蘇潼之前懷疑閨蜜臆想症,後來得知他們有了聯係方式,終於相信黎瑭的話,這期間她的心路曆程最終隻凝結成一句話:黎瑭果然是天賦選手。
這可是薑令詞啊!
想起這位的鼎鼎大名,虞蘇潼遲疑道:“或許是正經人家養出的孩子第一次約,太守規矩。”
“怎麼著,正經人家的孩子上床之前,還得在祖宗麵前跪上個十天半個月提前懺悔。”黎瑭溢出涼颼颼的一句。
真要如此,她黃花菜不全涼了!
虞蘇潼:“那怎麼辦,你能這麼算了?”
不符合黎瑭的行事風格呀。
“才不會。”
聽到閨蜜類似放棄的話黎瑭不緊不慢地掀眸,眼波流轉,頃刻間嫵媚生動起來,她說:“我把另外三條吊帶襪送他了,約他明天見。”
這暗示絕對夠明顯了!
虞蘇潼為她點讚:“不愧是你……”
人家送畫具,她回送吊帶襪,這才是黎瑭能乾出來的事兒。
黎瑭餘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反扣在吧台上的手機,她向來是主動喜歡主動出擊的。
少女漂亮麵容在迷離蠱惑的燈光下,似含情慵懶,倚在吧台冰冷的桌麵,慢吞吞地敲字:【我很喜歡你的禮物,你喜歡我的嗎?】
晚上十一點,大雪將停,風吹得枝葉簌簌,整個薑氏老宅陷入靜謐,天地之間一片茫茫,被雪映得蒼白料峭。
薑令詞從祠堂出來時,極其緩慢地走下台階,但每一步都很穩,並未有跪了三小時的踉蹌和狼狽,一如既往的平和冷靜,凝著幾分壓迫感。
談逾將他的私人手機遞過來,薑令詞略略垂眸,看到了黎瑭的消息。
他這才記起,三個一模一樣的禮盒,放在車後座。
車廂內。
男人極具性冷感的長指慢條斯理地撚起一條活色生香的緋紅色吊帶襪,絲質的觸感如少女手心一樣柔軟滑膩,柔軟透明布料很長,一路蜿蜒至薑令詞曲起的膝蓋。
原本幽暗清寒的環境裡,陡然躍出一抹灼熱明豔。
前排談逾無意間從後視鏡瞄了眼,差點嚇死,立刻收回目光,再也不敢看鏡麵一眼,更不敢開口說話。
薑令詞隻拆開一個禮盒,另外兩個一模一樣的未拆禮盒,他沒有再去碰。
拆過這個,可想而知另外兩個裡麵是什麼。
薑令詞無波無瀾地審視片刻,確認自己沒看錯,神色冷靜地將色澤豔麗的吊帶襪折疊整齊放回去——
指腹輕覆屏幕,輕輕敲下:【黎小姐,你誤會我了。】
黎瑭乍然看到這條回複沒反應過來,狐疑地問:【誤會什麼?】
薑令詞:【薑某並不是行為藝術愛好者。】
黎瑭滿腦門問號:不是,薑令詞他沒病吧?
哪個男人收到性暗示這麼明顯的玩意兒,第一反應這是給他自己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