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冷風凜冽,河道兩邊的雜草有人腰那麽高。
依稀能聽見不遠處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饒聲。
甚至聽見木倉聲也不足為奇。
河對岸便是人人談之色變的緬甸。
孟星鸞大半張臉都隱匿在黑暗中,唯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閃著寒光。
她隻穿著件單薄的衣裳,袖口處全都被雜草上殘留的雨水打濕。
風一吹,骨頭都被冷得隱隱作痛。
孟星鸞卻跟沒事人似的繼續往前。
她身上帶著製熱符,直接將那寒氣隔絕在外。
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過去,唯有穿過這條河偷渡過去,然後再翻越一座高山便能抵達。
孟星鸞緩慢的向前麵移動。
越靠近河邊,耳邊的說話聲就越清晰。
“冷死了,把煙給一根,人什麽時候到?都等兩小時了,半根毛都沒看見。”
“媽的,最好是馬上出現,不然等會兒我可要他們好看。”
“煩死了,這麽冷的天幹這差事,錢也就那麽點,真是不把我們當人看。”
“誒,你聽說沒?舒哥今天帶了個女人回來,據說還是哪個豪門繼承人的未婚妻。”
“還是舒哥會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輪到我們……”
話越說越猥瑣。
他們口中的舒哥赫然就是舒瑾晟。
任誰也不會想到華國特殊管理部門部長舒良的兒子竟然跟緬甸的人有染,並且在裏麵的地位還不低。
這要是放在國內,那罪名可不輕。
可惜,人家有人護著,根本不怕。
忽然,前方的雜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矮胖的那一個男人頓時警覺起來。
他凶惡的目光射向左右晃動的那一堆雜草,厲聲問:“誰?誰在那裝神弄鬼?”
靜默了幾秒,孟星鸞才單手撥開前麵擋路的雜草走出來。
借著船上的燈光,依稀辨得那是一道清瘦的身影,等人走近了,兩人才露出驚豔的目光。
漂亮!
太漂亮了!
在這緬甸工作七八年,他們從未見過哪一個女的能比得上麵前的這個。
膚色白皙,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主兒。
表情雖然冷了些,但是更帶勁兒啊!
矮胖男猥瑣的搓了搓手,一雙豆大的眼淫邪的盯著孟星鸞看。
“你就是廖寶珠?茄哥呢?他沒來?”
今晚他和另一個人守在這裏就是為了接應廖寶珠。
他們沒見過她的照片,故而才會把孟星鸞錯認成廖寶珠。
孟星鸞隻看著他們,沒說話。
然而精蟲上腦的兩人並沒意識到危險來臨。
高瘦的像竹竿的那個男人則將自己的棉襖脫下來,笑得不懷好意。
“寶珠,這麽冷的天怎麽就穿這麽少?茄哥也真是的,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來哥哥這裏,哥哥溫暖你……”
然而兩人都還沒來得及靠近孟星鸞,就突然驚恐的縮了瞳孔。
孟星鸞唇邊的笑不達眼底,明明長得是一副天仙樣,可現在卻給人一種披著惡魔皮的錯覺。
在女人的視野裏,無數冤魂厲鬼將兩人團團包圍住。
兩人的後背各趴著兩個女鬼。
他們長長的指甲直接扣進了男人的眼珠,明明沒有見血,可刺痛卻騙不了人。
似是早有預料,已經有別的鬼緊緊捂住他們的嘴巴。
想叫叫不出來。
恐懼瞬間籠罩住全身,腦子的思緒滯緩,唯有一個念頭。
那便是逃。
可顯然根本逃不掉。
孟星鸞冷眼看著這一切。
這裏聚集的陰氣濃鬱,全都是死於無辜的孤魂野鬼。
她隻賦予了那群鬼一點點能力,所以才有了現在他們能夠觸碰實體的機會。
法治社會裏,殺人是犯法的。
可在鬼的世界裏,那隻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這兩個猥瑣男都是至他們與死地的罪魁禍首。
所以就算是死,也是死有餘辜。
矮胖男和竹竿男在一群孤魂野鬼掙紮著,但都無濟於事。
囂張的表情逐漸被絕望取代。
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處讓他們恨不得死了算了。
求饒的聲音根本就發不出來。
最後仰麵栽倒在地,仍由那些厲鬼、惡鬼撕咬著他們肮髒的靈魂。
軀體逐漸被冷氣侵蝕,生機正在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