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坐在椅子上,拿出畫好的圖紙。
他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畫得一手好丹青,當年也是憑借這個,得了南家小姐的青睞,才有機會成為南家的上門女婿。
圖上畫的令牌,正是南家的令牌,京城周圍的商號現在自是認他這個人,但其它州城,乃至關外的那些商號,還是要靠令牌才行。
他看著圖紙琢磨,有人敲門。
“誰?”
“老爺,是我,胡山。”
“進來!”
胡山身上還穿著乞丐服:“老爺,大小姐應該是在站王府站住了,您看,這是她派人發的喜錢。”
胡山把一個小紅紙包放在桌上。
南運程掃一眼:“真是小看了她!越是這樣,越不能讓她長久留下去,今日你也瞧見了,她與我水火不容,根本不會聽我的話。”
“老爺,您的意思是……”
“明日一早,你去取出一千兩銀子,給京兆府的總捕頭送去,先探探口風。”
“還得把晴兒救出來,她們母女可沒受過這種苦。”
“是,老爺。”
南運程目光微閃,救出南若晴,還有大用。
至於去千巧閣的事,還得他親自去辦。
胡山回住處換衣裳,他是南運程的貼身奴仆,雖不是管家,但地位與管家不相上下。
這幾年他撈了不少油水,在外麵買了套三進三出的院子,平時休假或者有事要在外麵辦的時候,他就住在自己的院子裏。
在自己買的院子,他就是主子,不再是奴仆。
天忽然下起小雨,雨絲綿密,帶著深秋的冷意,他打個哆嗦,趕緊回去泡個熱水澡,燙壺酒,美美睡一覺。
明天去見總捕頭,取出一千兩,他又可以落下二百兩。
心裏想著美事兒,他加快腳步。
他推門進屋,連著打了幾個噴嚏,摸索著找火折子,突然發現在桌前似乎坐著個人。
他嚇了一跳,差點坐到地上,壯著膽子問:“誰?!”
對方不答話,他咬牙道:“哪來的小賊?竟敢闖你胡爺爺的院子?識相的趕緊走,否則的話,我即刻報官,定叫你坐穿牢底!”
胡山也是嚇唬對方,趕緊把人打發走了事。
但對方坐著沒動,“嚓”,火折子亮了,點著桌上的蠟燭。
“胡山,你好大的威風啊!”
胡山聽到這聲音就一愣。
眯著眼睛看向光線裏的人,震驚道:“你……大小姐?怎麽是你?”
南昭雪點亮燈,手捏著一把匕首,刀尖輕輕撥動香爐裏的香。
胡山這才驚覺,屋子裏充斥著一股甜香。
他直覺感到不妙,想往後退,但已然來不及。
雙腿軟得跟麵條一樣,別說跑,站都站不住了。
南昭雪看著香灰裏的火星,聲音如門外的雨絲冰涼:“胡山,穿成這樣兒,幹什麽去了?”
胡山是個精明人,他知道南昭雪一定是知道了什麽,否則不會出現在這兒。
他勉強擠個笑:“大小姐,既然被您發現了,那我也不瞞著了。沒錯,我扮成乞丐,去王府附近盯著,老爺說了,怕您在王府站不住,受欺負。”
他又歎口氣:“大小姐,其實老爺就是嘴硬心軟,他是您的父親,怎麽會不疼您?要是不疼您,也不會把您接回來了,是不是?這樣吧,您和我一起回南府,我好好跟老爺說說,你們父女就和好吧!”
“你還真是操碎了心,”南昭雪聲音帶笑,“你一個奴才,這麽大臉嗎?你說說,主人就聽你的?”
“我雖是奴仆,但也跟著老爺許多年了,忠心不二,說話也是有分量的。”
“忠心不二?”南昭雪手指輕輕敲敲桌子,“你就是這麽忠心不二的?”
胡山這才發現,在燭台旁邊的暗影裏,放著一個小木箱。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