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針法極快,手起針落,原來還掙紮得厲害的吳縣令,慢慢就安靜下來。
渾濁的眼神也慢慢恢複清明,他嘴唇顫動幾下,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泄了,暈死過去。
封天極問:“他死了?”
“沒有,隻是剛剛損耗太多,這會兒虛脫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封天極哼一聲:“折騰那麽久,虛脫也是活該。”
南昭雪:“……”
她繼續施針,沒過一會兒,吳縣令又慢慢緩過來。
封天極讓其它人都出去,麵色沉冷地問道:“知道厲害了吧?還打算為對方瞞著嗎?”
吳縣令臉色慘白,掙紮著爬起來跪下:“王爺,王爺,求您救救下官吧!”
“你如實說來,本王才能救你!”
吳縣令抹抹冷汗,仍舊心有餘悸:“太子……太子殿下要殺下官!”
封天極眸子微縮,表麵不動聲色:“太子殿下何等尊貴,殺你一個小小的縣令幹什麽?”
吳縣令叩頭:“王爺,下官的確是芝麻小官,但下官也為太子殿下辦過不少事,就連下官的……”
他似乎有些羞於啟齒,猶豫一下才說:“下官的女兒也送去了東宮,做了名侍妾。”
南昭雪目光微涼:“吳縣令還真是舍得下本。”
吳縣令臉上尷尬:“也並非下官樂意,是太子殿下相中了,下官也沒有辦法……”
“太子如何相中?”
“那日太子殿下到下官府中,小女正巧從外麵回來,就……遇見了,所以……”
南昭雪詫異道:“你是說,太子去過你家?”
“正是。”
“何時?”封天極問。
“是去年秋季,”吳縣令回憶當時情景,“太子殿下來的也很突然,事先下官也沒得到通知,所以著實驚訝慌亂了一番,太子殿下也沒介意,下官還覺得,太子殿下實在親切寬和。”
去年的事,南昭雪就不好說什麽,她實在不知道。
不過,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雖然她見太子的次數不多,但就憑那幾次的了解,太子此人很是好麵子,講個排場,愛擺譜。
怎麽會突然到一個縣令的家裏?而且還事先沒有通知對方迎接。
若說他去卓府,都比去縣令家裏合理。
除非,他是有什麽特殊的事。
“那太子到底幹什麽來了?他可曾說過?”
吳縣令點頭:“說了,太子殿下說,聽說這裏有什麽靈寶,據有人講,是棵碩大的靈芝,極為罕見,所以,太子殿下前來看看。”
“找到了嗎?”
“沒有,”吳縣令搖頭,“下官不曾聽說過,也不知道靈芝在哪,太子殿下也就作罷。後來,太子殿下說,讓下官平時多照應金光觀,若是有什麽事,多多幫忙。”
吳縣令說到這裏又哭起來:“王爺,下官真的……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就是幫著遮掩一二,弄些錢財,那些錢財下官一文沒敢拿,都掌握在金光觀他們自己手裏。”
“剛剛有人來刺殺下官,定是怕下官招認此事,要滅口啊,王爺,求您救救下官吧!還有我的女兒,說不定已經遭了毒手……”
他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南昭雪非但沒有半分同情,反而短促一笑。
“吳縣令,你說,你沒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那麽,金光觀下麵的事,你可清楚?”
吳縣令連連搖頭:“這下官真的不清楚,真的!”
“即便你不清楚,也該有所察覺,那些丟失了女兒的人家,難道都沒有去報官請求幫助嗎?
劉老漢,去了多少次,你可曾給過他半點幫助?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這些人不見的人,也是你治下的子民,你是他們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