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來正在屋子裏上香。
這是他堅持了好多年的習慣。
每天清晨,隻要沒有任務在身,他都會上一炷香。
剛直起腰,忽然聽到似有什麽異響,他一邊回頭,一邊按動機關,把供奉的神像掩上。
不過刹那,就像眼前一花,院子裏忽然出現了好幾個人。
他們動作迅速卻無聲無息,出手如同閃電,他手下的那些人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他心中大驚,也顧不得問對方是什麽人,想加入戰鬥,但心裏也明白,根本不是對手。
他當即立斷,躍上牆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然而,剛一上牆頭,他心頭就一涼。
外麵有幾人,同時目光對準他。
其中一人一抬手,他躲閃不及,“哧”一聲,短箭射中他肩頭。
他悶哼一聲,翻身掉下,裏麵有人以刀抵頸。
這下好,連一招都沒過,直接被抓。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一十三人,全部落網。
百勝在馬車外,對南昭雪稟報。
南昭雪放下茶盞,下馬車,入院子。
其它的鄰居家偶有說話聲傳出,陽光輕灑進院。
一切如常。
風來和他的手下被押在院中,全部摘了下頷骨,打掉毒牙,個個都挨了一頓揍,叫都叫不出聲。
南昭雪對他們的慘狀視若無睹,緩緩走到風來麵前。
“想殺我?”
風來自從她進來的時候就呆住了,用力眨眨眼,沒錯,正是戰王妃。
可她不是早該出城了嗎?
這麽多年,主子的預料從來沒有出過差錯,而且,他派出去的人也剛剛回來稟報,說看到戰王妃的馬車出了城。
怎麽一轉眼……
南昭雪示意左右的人給他重新裝上骨頭:“說話。我問的問題,不會問第二次。”
“沒錯,”風來咬牙,“主子下的令,就是如此。”
“為什麽?”
“這我不知道,隻知道執行命令。”
南昭雪語氣玩味:“主子?是太子妃吧?”
風來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譏笑:“正是。”
他這絲眼神,沒逃過南昭雪的眼:“你在譏諷什麽?”
風來呼吸微窒,沒有說話。
南昭雪雙眸微眯:“主子?”
風來緊咬牙,神情緊繃。
“太子妃?”
風來垂下眼眸。
南昭雪微挑眉:“有意思,你在譏諷太子妃……”
風來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急著否定,就是肯定,”南昭雪輕笑,“主子和太子妃是同一個人,你卻在譏諷太子妃……”
南昭雪邁步進屋,風來偏頭看她,但被押著跪在地上,隻能勉強用眼角的餘光掃見。
女子拾階而上,步步堅定從容,就像踩在他的心尖上,他心中陡然生出惶恐。
南昭雪進屋,這屋子裏布置很簡單,應該就是臨時租來住一住,沒有投入過多的心思。
這處宅子處在繁華地帶的邊緣,左邊是鬧市繁華,右邊是貧困尋常人家的居所。
大隱隱於市,還真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目光掠過所有,最終定在正廳桌子上。
沒有茶具擺件,隻有一鼎小香爐,造型挺別致,一炷香正在燃燒。
香的味道……很特別,香味悠長,沁人心脾,絕非尋常的劣質香可比。
毫不客氣地說,就連城外寺廟中的佛香,也比不過這個。
南昭雪靠近,走到桌前,小香爐上雕刻的繁瑣圖案很是精致,像是某種獸和植物的組合,但她沒見過。
離得近了,香味更濃鬱,但不刺鼻,反而讓人心神覺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