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嬤嬤見事情順利,本來以為還得多費點口舌,現在真是求之不得。
她一走,封天極就說:“此次入宮,恐怕沒有那麽簡單,你在家,我自己去就行。”
“不用,”南昭雪挽著他回院,“她說得也沒什麽錯,這是我在這裏的第一個新年,總得顧全禮數。”
“禮數?”封天極微挑眉,“你什麽時候也顧及這個了?”
南昭雪瞪他一眼:“現在,此時此刻。”
封天極捏捏她的臉:“行,顧及。你說顧咱就顧,行不行?別說進宮,上天入地都行。”
“那走。”
進宮途中,封天極把之前珍貴妃宮中死了不少太監宮女的事說了。
本來也沒當回事,但這次要去見珍貴妃,封天極覺得,還是有必要和南昭雪說一聲。
南昭雪聽完,眼睛微微放光:“當真?看清楚了?”
“嗯,千真萬確,我親眼所見。”
南昭雪雙手微微交握:“那今天可有意思了。”
“你想幹什麽?”封天極看她笑得像隻奸詐的小狐狸。
封天極覺得,現在的南昭雪活潑又靈動,時而狡詐,時而可愛,時而又機敏。
不像初識之時,渾身戒備,遍體生寒。
不過,哪種他都喜歡,他隻是更希望南昭雪快樂。
其實他哪知道,南昭雪之所以慢慢改變,就是因為被他寵愛的緣故。
“也沒什麽,就是讓咱們這位珍母妃體會一下,什麽叫有苦說不出。”南昭雪眉眼彎彎。
“想做什麽就去做,”封天極握住她指尖,“天塌了有我頂著。”
南昭雪反握他的手,把玩著每根手指頭:“放心,我不會讓天塌,塌了也和你一起撐。”
“好。”
曹嬤嬤先一步回到宮裏,珍貴妃聽說南昭雪和封天極答應來,臉上浮現幾分笑意。
“這便好,一會兒他們來了,就讓天極去太醫院給本宮拿藥,”珍貴妃吩咐,“你記得到時候提一下。”
曹嬤嬤略一遲疑:“娘娘,老奴提倒是不難,就是不知道,殿下肯不肯聽。”
珍貴妃擰眉道:“讓你說就說,哪那麽多廢話?他還能忤逆,不顧本宮的死活不成?”
曹嬤嬤連忙道:“是。老奴遵命。”
實則心裏暗暗想,戰王雖然說不上忤逆,但不按你意思辦事的時候可不少。
正暗自腹誹,外麵有人來報,說是戰王和戰王妃到了。
珍貴妃神情瞬間一變,剛才還精神奕奕,此時顯得有些虛弱。
封天極和南昭雪進殿上前行禮。
跪是不可能的,南昭雪也不管她叫不叫起,反正福福身就算完事。
珍貴妃看得心頭發堵,表麵不動聲色。
咳了兩聲,問道:“瞧著你的氣色不錯,之前落水,身子可還好?沒落下什麽毛病吧?”
“沒有,一切都好,”南昭雪淺淺笑道。
“沒有就好,這女人呐,就怕身子受寒,落了水,一著寒,落下病根,影響到子嗣,那可就不好了。”
珍貴妃笑得溫婉:“你和天極成親也這麽久了,這肚子——一直沒有什麽動靜嗎?”
南昭雪沒想到,活了兩世,她也遇到催生的了。
“沒動靜,”南昭雪幹脆地回答,“您也知道,天極之前身子一直不好。
我又得給他衝喜,又得照顧他,還得應付那些笑話我出身的流言,實在忙得不行,哪裏還顧得上別的?
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與她無關都想摻一腳,也不知道圖什麽。
幸好有父皇護著我,給我金牌,那些人酸也就敢在背後陰陽怪氣,要是當麵說的,我直接上去就是大嘴巴。”
她這話說得又憨又直又粗,像一下子用燒火棍捅了珍貴妃的肺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