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淩柒仔細看南昭雪畫的圖紙。
“咦，是有點眼熟。”
“在哪見過？”
“我想想，”淩淩柒摸著胡子思索，眼睛猛地一亮，“啊，我想起來了，的確是見過。
但不是這樣的，這上麵畫的是假山，我見到的是幾個齒輪。”
南昭雪心口一跳：“齒輪？能畫嗎？”
淩淩柒猶豫一下：“我試試。”
他拿著毛筆，在紙上勾畫，畫了沒一會兒，南昭雪忍無可忍：“行，你還是說吧，別畫了。”
淩淩柒摸摸鼻子，看著紙上一個個圓圈墨團，也有點不好意思。
“你連個字都寫不利索，容慕深就沒有懷疑過你？”南昭雪好奇。
“這有何難？一般也不需要書寫，要寫的話，我就說，貧僧習慣誦經講佛，多少年來都是訴之於口，不動筆墨，這樣才心誠。”
南昭雪：“……”
“你說說看，是什麽樣的齒輪？”
淩淩柒放下筆，對她描述一番。
南昭雪越聽越心驚，淩淩柒所說的，和她在夢境中所見的，應該是一模一樣。
“你是在什麽地方見到的？”
“在千機閣的一個房間裏，我也是誤打誤撞進去的，那個房間裏沒人，也沒什麽擺設，就是桌子上放著這個。”
“等一下，你說，在桌子上？”
“是的，像是個模型，統共也就……”淩淩柒一指桌子，“也就這麽大。”
“有沒有發現什麽別的？比如，有的齒輪間被什麽東西綁住了？”南昭雪問這話的時候，心都停跳了一瞬。
“的確是有，”淩淩柒詫異，“你神了哎，你怎麽知道的？”
“別廢話，繼續說，還別的嗎？好好想想，與此有關的，都說清楚。”
淩淩柒仔細回想：“別的沒了，其實當時我也沒有多停留多久，剛看清楚，那個少閣主就進來了。”
“那人長得什麽樣？”
南昭雪想問他能不能畫出來，看到紙上的黑團團，又忍住。
“不知道，”淩淩柒這回說得幹脆，“他戴著張麵具，不知道長什麽樣，我也沒見過真容。”
南昭雪若有所思，想了半晌問：“你身為老閣主，死了之後多久，又穿成玉空大師的？”
淩淩柒懂她的意思：“你是想問，這中間有沒有時間差，是吧？”
“對。有嗎？”
“沒有，”淩淩柒肯定道：“我也想到這個問題，還特意詢問了時間。
我是那天的卯時初刻死的，然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破廟。
我收集了一下信息，又等了一會兒，沒過多久，有個要飯的路過，我問他什麽時辰，他說是卯初一刻。
所以，我覺得，應該是不存在時間差。”
“辰初一刻，也就是早上七點十五分，”南昭雪低低喃語一聲。人她的目光落在淩淩柒臉上，幽深冷靜。
除了最開始相認的時候，淩淩柒後來還沒在她眼中看到過這種神情。
淩淩柒吞一口唾沫：“不是，你要幹什麽？咱有話可好好說啊。”
“你想回去嗎？”南昭雪問。
“回哪？”淩淩柒有一瞬間的懵。
“回現代去。”
淩淩柒眼睛微亮，又慢慢變暗：“其實回不回都行，回去我也是一個人。
在機構裏和機器沒什麽兩樣，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且，即便是回去了，肯定還會被再派到別的地方去。
再去哪，會是什麽身份，我也不知道，何必折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