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緩緩推開緊抱著他哭的餘氏。
“身份不身份的,有那麽重要?”
“當然重要!”餘氏抬起淚眼,眼中仍然狠光。
“隻要滴血認親,證明你是皇上的兒子,那一切就都有轉機。
兒子,現在沒有了太子,沒有了雍王,這兩大勁敵都沒有了,最好的太子人選就是你!”
“為何?戰王他有威望,有才幹,百官對他印象也不錯,為何不能是他?”
餘氏嗬笑一聲:“他?他不可能的。否則的話,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收養他?為什麽放心他去掙軍功?”
“兒啊,當初宮中孩子也不算少,我能偷換蘭妃的,就不能偷別人的嗎?養哪個不是養?
之所以是封天極,就是因為,無論他多優秀,掙下多少軍功,都不可能是他。”
齊王不動聲色:“為什麽?您從未說過。”
餘氏掠掠碎發,笑容古怪:“這個,還要從他那個該死的娘說起。
他娘長得極美,美得不像凡人,皇上早對她垂涎三尺,要不是太皇太後攔著,怕是一進宮就封妃寵愛。
但太皇太後說,凡事太過,總會生出禍端,女子太美,也是禍事。
再加上那個女人看著柔弱,實則性格剛硬,自進宮起,就一句話不肯對皇上說。
皇上起初新鮮,時間長了也是惱怒,這才讓她去做苦活。
即便如此,都沒有磨掉她的性子。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皇上酒醉,還是忍不住去找她,寵幸她的當夜,太皇太後就做了一個怪夢。
具體是什麽,沒人知道,反正太皇太後驚懼,大病一場。
後來,找到青龍觀的觀主入宮,那時候,青龍觀香火極為鼎盛,那位觀主極具威望,比現在的玉空大師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說……”
餘氏說到這裏頓住,神色有些怪異。
齊王問:“怎麽了?”
“你是怎麽出王府,又是怎麽進來的?封天極和南昭雪呢?”
“的確是他們帶我出王府的,走的後門,但怎麽入宮的,我不知道。
我在馬車中,感覺好像是繞了遠路,反正走的時間比平時要長一些。
他們把我放到門口,沒有進來。”
餘氏微微咬牙:“他可真是能耐。王府,宮中,都有他的人,恐怕,皇上的身邊也有。”
想起那晚,封天極當著她與蘭妃的麵,明目張膽地對皇帝撒謊,她仍舊心有餘悸。
“所以,我才說,戰王今非昔比,哪一方麵都不能被輕易撼動。”
“嗬,”餘氏輕歎,“他的確強悍,而且遠超我當初的預計。
當初隻想著讓他成為太子和雍王的靶子,沒想到,他直接射殺太子,雍王的死,也是他一手導致。
但是呢……”
餘氏古怪笑容再現:“兒子,你知道嗎?他越是這樣,皇帝對他越是忌憚,他就離皇位越遠。”
“究竟為何?”
“因為,”餘氏放輕聲音,外麵的風聲也似乎停了停,“他呀,乃是凶獸轉世。”
“什麽?”齊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