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姐到錢莊門前下馬。
許帛趕緊又從二樓下來。
“你怎麽來了?”許帛語氣親昵,滿是關切,“累不累?去店裏喝點茶吧。”
胡小姐手握著馬鞭,看著這張臉,忍下想要抽上去的衝動。
“聽說你這裏鬧得厲害,過來看看。”
“不放心我?”許帛眉眼帶笑,“你身子不好,不必奔波。這點小事,我自己還能處理得了。”
胡小姐別開目光,恐眼中流露出情緒讓他看出端倪。
“事關民生,這可不是小事,你這怎麽回事?為何都來取銀子?銀子可還夠?”
許帛目光微閃:“大概是快到換季,需要用錢的地方多吧,我問過他們,有的說娶妻,有的說要置辦東西。”
“對了,胡夫人也來取過錢,小姐可知?”
胡小姐回頭看他:“哦,好像是,我聽她提過一句,這些事都是阿赫他們負責,我不管。”
“今天感覺天氣又涼了些,你身體可還好,有沒有什麽不舒服?藥吃了嗎?”許帛的語氣溫柔似水。
“進去說吧,以免吹了風,著了風寒。”
“我也沒有那麽嬌弱,”胡小姐輕拍馬背,“王妃說了,我已經徹底康複,以後就和正常人沒什麽區別,也不用再整日吃藥,你也不必再替我找什麽偏方。”
許帛一怔,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話裏有話。
“那真是好事,我最大的心願就是你能康複,付出什麽也在所不惜。”
胡小姐順著馬毛,沒有說話。
此時二掌櫃從街口回來,看他的神色,就知道沒成功。
許帛眉頭微不可察的一蹙,又對胡小姐說:“小姐,不知之前胡夫人取銀子是為了什麽?”
“我沒細問,”胡小姐淡淡道,“之前也是他們存的,我就沒過問,要取也由他們。”
“嗯,話是這麽說,不過,胡夫人取走的銀子不隻是他們夫妻的,還有你的嫁妝,”他上前一步,語氣更溫柔,“那是你的,豈能隨意讓他人作主?
不如存到錢莊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大婚,如何?”
胡小姐手指微頓:“我的嫁妝也是胡府的,我和阿赫是親姐弟,都姓胡,怎麽就是他人?
自小父母就教導我們,我倆同姓的才是最親。”
“嫁妝自然是要跟著我,我就算嫁人,也是到夫家。
百姓們存錢,是因為沒有保護自己財產的能力,胡府有府兵侍衛,還有庫房,論起安全,不比你這錢莊差。
當初存錢,不是阿赫覺得你處境艱難,有意幫忙嗎?”
許帛:“……”
“小姐的意思是,我是外人?”
胡小姐輕輕笑起來:“許帛,你現在去胡府,門上家丁會給你往裏通報嗎?”
“當然,他們從無怠慢。”
“那就是了,阿赫回府可不需要通報。”
“……”
“許帛,你今天怎麽了?和我較這個真兒幹什麽?
你是我們胡府的客人,我生病時,為我找方子送藥,我記著你的好。”
許帛要的可不隻是記著好。
“小姐,我為你,是心甘情願的,對你好也是我發自真心。”
“我知道,”胡小姐點頭,“大家都是為了我能快點康複。
阿赫夫婦也是急得日夜睡不著,派出去的大夫現在還有沒回來的,這些情分我都記在心裏。”
許帛聽著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但看胡小姐的神色如常,又瞧不出什麽。
他不敢再揪著這個話題繼續,轉頭看看護城軍。
“這些護城軍,在這兒一站,也不知道是想幹什麽,即便是有人想存錢,也不敢過來。”
胡小姐詫異:“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