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其實也挺好奇,周遠銘到底為什麽這麽篤定。
其實篤不篤定不重要,南昭雪此行的目的,就是出一口氣,讓李三娘自食苦果。
這個女人在京城的時候就不安分,但南昭雪並不想和她計較,畢竟,她那時隻是在她自己家裏動心機。
人人都想活,想好好活,這無可厚非。
但這次不一樣,李三娘躲在後頭,處處挑唆,崔夫人,百戰,她都想插一腳。
這南昭雪就不能忍。
聽到周遠銘的話,南昭雪放下茶盞,手指點著額角,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李三娘咬著後槽牙,眼睛上盯著周遠銘:“你胡說什麽?是誰讓你這樣說的?
為何要如此誣蔑我,是不是要逼我帶著孩子去死!”
周遠銘之前的確會在意孩子,但現在隻想自己先活。
“三娘,你且放心,有我在,定不會叫人欺負你,我倒要看看,誰敢把你沉塘!”
周遠銘看著肖夫人,哼道:“你那個兒子,究竟什麽樣,你心裏沒數嗎?”
“你什麽意思?”
“好,既然你不想要臉,那我也沒必要再替你們遮掩,”周遠銘目光掃過眾人,清清嗓子,“你兒子——不舉。”
肖夫人一怔,隨即像被點著的炮仗,瘋了一樣撲向周遠銘:“放屁,你放屁!
無恥的狗東西,我要殺了你,你敢誣蔑我兒,我跟你拚命!”
周遠銘強撐身體,不能動武,肖夫人撒潑毫無章法,還真被她抓了幾條血道子。
“你夠了!”周遠銘抓住她手腕,“誰不信誰就去笑生堂,問問那裏的大夫。
或者叫你丈夫的小廝來,問問他是不是經常去給你兒子抓藥。”
肖夫人眼中含淚,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自己的丈夫。
肖老爺無法和她對視,也無法麵對族中其它人,別開目光,垂眸看著地磚。
一個眼神,說明一切。
肖夫人緊繃的身子頹然一鬆,聲音淒厲地從喉嚨裏滾出:“你不是說,兒子的傷早就好了,不是說不會影響嗎?!”
“我也是為了……讓你寬心。”肖老爺小聲說。
肖夫人突然又蓄滿力氣,彈射到他身邊,一把揪住他衣襟:“那之前你為什麽說,這個女人懷了兒子的骨肉,為什麽讓我去救她回來?
你明知道,她不會有身孕,不會有兒子的骨肉,為什麽?
為什麽讓我救這個賤人,她就應該活活被埋,給我兒陪葬,下去給我兒賠罪!”
南昭雪心裏也在盤旋同一個疑問。
如果肖老爺是知情的,知道兒子因舊傷不能生育,那也就該知道,李三娘懷的不是他兒子的骨肉,不是肖家血脈。
為何……
肖老爺知道躲不過去,隻好硬著頭皮說:“其實我也……
我也是心存僥幸,是她說,懷了身孕,我這才……”
周遠銘聞言,微眯起眼睛:“什麽?是你跟這個老東西說,你懷了身孕?
不是說好了,此事秘而不宣,你由著他們把你裝進棺材,不必怕,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墳地等你。
等他們一走,我就把你挖出來,保管不會讓你受丁點傷。
你為何要事先把懷孕的事泄露出去?”
李三娘臉色鐵青,瘦弱的身子搖搖晃晃,如風中拂柳,眼看就要暈倒。
南昭雪慢悠悠提醒:“堅持住,可別暈了。
你若暈,本王妃就把你紮醒,那種感覺,你應該還記得吧?”
李三娘呼吸一窒。
怎麽會不記得,那次在京城藥堂,她裝暈想訛上蔣錦皓,結果被南昭雪一眼看穿,直接大針伺候,差點把她痛死。
“三娘,我在問你話,為何要這麽做?”周遠銘步步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