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鏢局裏分外熱鬧,比離大小姐訂親那天還要熱鬧。
經過商量,漕幫與鏢局第一次聚會,在鏢局內的練武場上舉行。
一大早,總鏢頭就親自帶人安排,清掃幹淨,淨水潑了幾次,周圍扯上細繩,掛點小燈籠,小彩花什麽的。
幾個鏢師粗手指都翹成蘭花指,好不容易才係好。
“鏢頭,他們不是來吃肉喝酒的嗎?為何要弄這些?”
總鏢頭歎口氣:“我哪知道,是小芳說的。”
鏢師們一聽這,都不說話了,咬牙繼續幹。
總鏢頭說的話辦慢點有可能就是挨頓罵,但大小姐的話辦得慢,那可就不是罵了。
他們一邊係,一邊抽鼻子。
其中一人道:“好香啊,怎麽這麽香?”
“那邊在燉肉。”
“喲,廚房那幾個廚子廚藝漸長啊,之前也燉,可沒今天這麽香。”
“哎,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燉的是昨天晚上漕幫來人送來的肉,不隻肉,還有雞鴨魚什麽的。
對了,還說今天來的時候帶酒來。”
“是上回喝的那種嗎?”
“瞧你那點出息,一提這個眼睛那麽亮呢?”
“你不亮?你少喝了?哎,我說,你怎麽知道的?”
“我幫忙搬來呀,親眼所見,絕無虛假。”
“來的是那位姓時的兄弟嗎?我跟你說,我可太喜歡他了,懂得多,見人不笑不說話,說的話還好聽。”
“就是就是,我也喜歡,還學識淵博,就沒他不知道的。”
“我喜歡百兄弟,那身手,真漂亮!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趕上人家。”
“你?我看懸,下輩子都懸。”
幾個人說說笑笑,嘀嘀咕咕。
總鏢頭摸著胡子,在一旁沉思,眼珠轉個不停。
說實話,他也喜歡,一個時遷,一個百戰。
得想辦法,留下一個。
他思索半晌,去找女兒。
離遠芳正在自己院子裏,頭發高束,穿著套黑色勁裝,蹬著靴子。
總鏢頭進院的時候,看到寶貝女兒拿著個小鞭兒,正在對著兩隻綁著翅膀的禽類發號施令。
“丫頭,你這是幹嘛呢?讓鴨子鵝自己往鍋裏跳?那不得先拔毛去內髒嗎?”
離遠芳直起腰,抹抹額頭的汗:“爹,你看清了嗎就說,這是鴨子鵝嗎?這是大雁!”
總鏢頭仔細瞧瞧:“哦,還真是,爹沒看清,嘿嘿,沒看清。”
“爹有事兒?”
“就是跟你商量商量,”總鏢頭拍拍大雁的頭,“你要這麽喜歡這雁,不如咱跟王妃說說,讓時遷留下來的訓雁?
我看那小子挺機靈,聽那個卓小姐說,他在京城可是個大掌櫃,給王妃管家業的。
讓他給咱管錢莊,管買賣。”
離遠芳正正大雁脖子上的紅絲帶:“您也說了,人家在京城是大掌櫃,給王妃管家業。
咱家這點家業在人家那又算得了什麽?人家能舍大取小?
再說,王妃估計也不會同意,那種大掌櫃,可遇不可求,豈能輕易給別人?”
總鏢頭摸摸胡子:“你說得也有理,實在可惜,我可太喜歡那小子了。”